何志伟觉得不可理喻,同时感到气馁。
“唉,他不仅说你不正经,在体制内没前途。他还说,别人告诉他,你胆大妄为,迟早要出大事!所以我爸逼着我,赶紧离开你。”
章一楠观察着何志伟的脸色,她知道这种威胁出自谁人之口,也知道原因。不管怎样还是给自己带来了惶恐,她替自己,也替何志伟担心。
“你怕吗?”
何志伟看出了章一楠的内心深处的恐慌。
“以前不怕,石盛豪他们被燃气爆炸炸死烧焦之后,我真的怕了。”
章一楠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何志伟见过章一楠同样的眼神,那天现场,诈尸时刻,就是这样惊恐。
这让何志伟感到心脏紧缩,一阵阵疼楚,他挪了一下身躯,他伸出胳膊,用力拥抱住章一楠。
他柔情万丈,他想代她承受所有惊恐,危难时,他想站在她前面,张开双臂,阻挡住所有射向她的伤害。
就这样,他们相拥相诉到天亮。
何志伟在办公室里,仔细回想。他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事,能留给别人做文章。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异往,章一楠是唯一,想做文章也只能靠她。不过,他不信章一楠会被收买。
何志伟收拢思绪,拿起闻忆留下的香烟,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闻了闻烟草香味,看着右侧窗户上,逐渐西落的太阳。
身下的暖气温烤,就像给太阳余辉加了温,暖洋洋的,让人有了一种慵懒的感觉。
光秃秃树枝,曲了拐弯的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窗户内的何志伟。
他有些毛躁焦虑,两臂交叉在胸前,一手握着香烟打火机,一手握着手机,而它们都失望地处在静谧之中。
何志伟拨出了十三个电话,章一楠都是关机状态,用微信发出了一堆问号,没有得到一个反馈的红豆。
此时,他不是担心章一楠被收买,对自己反戈一击。
相反,他担心起章一楠自身的安危,她会不会遭遇车祸呢,一夜才睡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匆匆的开车上班去了,睡眠严重不足,开车十分危险。
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遇到车祸即使被送到医院抢救,医生也绝不可能关掉患者随身携带的手机,他们也需要找到患者的亲人。
突然关机一定是有原因的,单位的一个总结会,不可能让人们关掉手机,何志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和她的生活圈有过交集,此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她。
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有想好完全的接纳自己呢?
常相知不相疑,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能算是常相知吧。
对于即将到来未知之祸,何志伟穷尽推判,实在是找不到,欲加之罪能够出自哪里,他开始疑神疑鬼。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
其实不然,这是人们走夜路吹口哨给自己壮胆,实际情况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好人更怕鬼叫门。
栽赃嫁祸,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自从家里的空调被人装了针孔摄像头之后,何志伟不仅将门锁换成最新型号的防盗门锁,防盗门内还增加了一套门磁系统,哪怕是防盗门开一条缝,手机就会报警提醒。
何志伟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怕被贼惦记。但何志伟真怕被人溜进家里,偷偷的塞进什么东西,比如毒品、枪支…栽赃嫁祸!
想到这里,何志伟赶紧的走回了办公桌,打开了抽屉,一个个抽屉翻找,没有发现多出来的东西。
接着又翻找了私人衣帽柜,床铺褥子,最后趴在地上,大开手机的手电筒,钻进床下,找遍了床底的沟沟角角。
不是何志伟多虑,人生路上,有些人得罪不起,那种真真正正的坏人。
惹了,就要小心堤防!
“何志伟,你这是干嘛?”
骆秉承带着几个人,进了房间,看着何志伟撅着屁股,钻进了床底,他一脸不解地问。
何志伟听到骆秉承的声音,从床边站起来,看着三位陌生人,知道他们是纪检干部。
“没事,我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耗子。”
何志伟从床底爬了出来,站起身,该来的终于来了,何志伟反而静下心来,他盯着骆秉承的双眼,一脸认真地说。
“楼里哪有什么耗子啊?”
骆秉承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何志伟又出什么幺蛾子,一脸的嫌弃的反问。
“午休的时候,我听见床下有耗子在‘咯吱咯吱’磨牙,怕它咬我,都没睡好觉。”
何志伟一本正经地说着,没有揶揄的成份,如果家里有耗子,人难免会被耗子咬上一口。
“这几位是市局纪检同志,他们要向你了解一些问题,希望你配合他们工作,如实交代自己问题,争取组织上宽大处理。”
骆秉承不再搭理何志伟,直奔主题。
“我什么也没做,没什么好交代的!”
何志伟愤怒了,“如实交代,宽大处理!”就是定性自己是嫌犯了呗!所以他冷冷的回答。
“你是何志伟吧,我们是纪检的,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有违法违纪行为,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个人中,比较年长的人首先说话,而且说的也比较客气,也比较含蓄,并没有完全认可骆秉承的说法。
“什么?还要走一趟?去哪?”
何志伟有点儿吃惊,也有点慌乱,带走审查,说明自己的问题不小。
以前前妻告自己,纪检都是就地谈话,这样被纪检请走,还是第一次,这还回得来吗?
“你不用问那么多,到了,你就知道是哪了!”
年轻人说话就没那么客气,而且显得十分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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