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说粮食不够了吧?”袁绍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景升兄一定会密告异度,估计他们马上就要攻城了。”
沮授的书信从袁忠手上传到刘劭手上,又从刘劭手上传到了逢纪手上。
袁忠和刘劭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逢纪刚刚看了一下,立即勃然大怒道:“他和审配一样,就是一张乌鸦嘴。仗打到这个份上,还会败?怎么可能?他是不是成心希望主公一败涂地,把洛阳让给他啊?”
袁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袁忠和刘劭互相看看,沉默不语。
逢纪指着沮授的书信,一条条的反驳道:“北疆骑兵偷袭许昌的目的是杀小皇帝?这简直是笑话。偷袭许昌的有多少骑兵?就算他们有一万人,但城内有三千守军,城外粮草大营里还有五千人马,两百里外的阳翟还有两万新兵,他们能打得下许昌?有足够的时间拿下许昌?”
“这根本就是为自己推托粮草大营被烧的罪责!”
“这支北疆骑兵跑到许昌不外乎是骚扰一下我们的后方,逼迫我们调兵回援,为陈留战场上北疆军顺利突围创造机会而已,但刘表、沮授等人疏于防范,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粮草大营被烧,沮授罪在不赦。”
“主公有今日的声望,得益于尊奉天子?这更是天大的笑话,沮授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年主公以承制之命结盟讨董,尊奉了哪位天子?我们这么多年来,尊奉过长安的天子吗?主公是不是因此就没有声望了?”
“冀州大战,中原大战,主公不过是顺应形势而已,如果没有当今天子,难道主公就不能结盟共抗河北了?如果不结盟共抗河北,我们的日子虽然难过一点,但曹操、刘表之流恐怕就时日无多了。大家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抵御河北才结盟联军,和尊奉天子有什么关系?”
“中原大战赢了,刘表还敢挟持天子?他挟持天子干什么?和我们对抗吗?他敢和我们对抗,我们就把他灭了。那时河北李翊输了,急需恢复元气,我们可以假意和其议和,稳住河北,然后集结主力南下征伐刘表,把他脑袋割下来。挟持天子?天子也是刘表这种货色挟持的吗?我看沮授说这话分明就是离间主公和刘表。”
“主公和刘表打起来了,谁得利?河北李翊。审配和河北来往密切,估计他也是。他现在被主公贬黜到了许昌,心怀不满,十有八九和河北勾搭上了。听说他弟弟沮宗在冀州府任职别驾,很有权势,我们不能不防啊。”
袁绍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北疆骑兵随便袭击一下许昌,就把重兵戍守的粮草大营烧了,你们不觉得不可思议吗?”逢纪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突然紧张的说道,“会不会是沮授泄的密?除了他,有几个人知道鄢陵、洧水一线的兵力已经被调到了陈留战场?如果沮授背叛了主公,暗中投靠了李翊,我们……”
袁绍一双眼睛蓦然睁大,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让他不由自主的连打几个寒战。
逢纪还在滔滔不绝的分析道:“把天子接到洛阳,违背了我们当初和刘表、曹操、刘备等人的约定,这明摆着是要离间主公和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此时正值大战关键时刻,主公因为这件事和他们关系破裂,主公还能指挥他们吗?他们本来就对主公极度不满,势必会联手和主公作对,这仗还怎么打?还打得赢吗?”
“还有,审配下狱,许攸九族被诛,曹操面临死亡绝境,许昌粮草大营被烧,如此等等,无不让沮授看到了自己悲惨下场。他还有什么选择吗?他只能像许攸一样,背叛,然后倒戈一击了。”
“够了……”袁绍突然一掌拍到了案几上,大吼道,“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刘劭一看袁绍脸色不对,急忙出言相劝道:“主公,这都是猜测之辞,元图并没有任何凭据,你可千万不要一怒之下把公与也关进大牢。”
“主公,沮公与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这么多年了,他何曾对主公有过不利的举止?”袁忠也言辞恳切的劝道,“这几个月,审配两次下牢,许攸背叛,洛阳已经人心惶惶了。主公,你要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