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长安已失,马超的大军又在后面衔尾猛追,如果再回头去打长安,必定会陷入包围,有全军覆没之险,还是及早撤往霸陵、新丰为好。只要保住了军队,我们即使失去了长安,也还有夺回来的机会。但军队一旦没有了,不要说夺回长安,就连整个关中都将瞬间易主。”
袁谭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采纳了郭图的建议,命令大军丢弃粮草辎重,连夜撤往杜陵。
韩遂已经在丰、镐一带设好了埋伏,准备全歼袁谭,谁知袁谭没有中计,掉头跑了。韩遂急忙率军攻击霸陵,命令马超率军攻击杜陵。
袁谭撤退的速度非常快,他带着大军连续行军两天两夜,直接跑到了新丰城。马超在霸水西岸的枳道亭击败了袁谭的阻击后军,转而和韩遂合兵一处,共击霸陵。
袁谭到了新丰城,一边加固城防,一边向华阴的张济求援,同时派使者前往冯翊郡,请太守耿襄率军急速赶到新丰会合。
京兆尹主要城池几乎都已陷落,袁谭只能派使者告知京兆尹南部的上雒、商县两地,请他们小心防范,务必守住武关,不能让西凉军占据了关隘威胁南阳。
韩遂很快拿下霸陵,挥军直杀新丰,双方随即展开激烈厮杀。
袁绍躺在榻上,脸色非常难看。
娄圭坐在一边,把袁谭的书信念完之后,小声说道:“主公,张济已经率军赶到了新丰城,但西凉军来势凶猛,据说至少有五万步骑大军,还有一两万羌人。我们在兵力上处于劣势,关中形势非常危急啊。看样子韩遂这次是下了血本,不把关中打下来,他是誓不罢休了。”
袁绍闭着眼睛,痛苦的“哼”了两声,有气无力的骂道:“显思这个败家子,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娄圭帮袁谭缓颊道:“主公,韩遂是什么人?他既然有心乘着中原大战,我们和北疆军两败俱伤之际夺取关中,大公子能防得了他吗?就算大公子没有出兵攻打扶风,长安令张鸣还是会打开城门,长安城还是会丢。算了,你不要怨怪大公子了,他能在那么恶劣的情况下带着军队杀出重围,坚守新丰城,已经很不容易了。”
袁绍欲哭无泪,茫然无措。
河南战场、颖川战场虽然平静下来了,但河内、关中这两个直接关系洛阳安危的地方却战火纷飞,形势越来越紧张了。
他想了想,问娄圭道:“子伯,河东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娄圭回答道:“仲简来书说,河东的岳飞今年忙活了几个月却一无所获,大概是打累了,至今一点动静都没有,对关中发生的事没做出任何反应。”
“这么说,韩遂打关中的事,河北也一无所知。”袁绍猛的睁开眼睛,有些急切的说道,“快,立即把元图、孔璋等人给我叫来,我们立即商量个办法。”
“好,我这就去。”娄圭答应一声,站起来,匆忙向屋外走去。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袁绍不解的看着他,问道:“子伯,有什么事吗?”
“主公……”娄圭走到榻边,犹豫了片刻,小声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看是不是让正南……”
袁绍神情一僵,半天没有说话。
娄圭知道袁绍心中的心结,劝说道:“主公,正南为人虽然太过刚直,有时候说话让人难以接受,但他对你忠心耿耿,而且其才能……”
袁绍心里一阵烦躁。
中原大战的结局正如审配所料,败了。但今日之败不是败于联军内讧,也不是败于洛阳内部的权力争斗,而是败于用兵的策略上,这和审配当初预料大战必败的原因是不一样的。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自己释放审配重新起用他?
想到审配愤怒的眼晴,犀利的言辞,袁绍非常不安。审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嘲讽自己,他和已经死了的许攸一样,就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他会在各种场合给自己难堪,他会找出各种理由来证明中原大战的失败缘于自己的诸多十分不适的措施。
“不用审配,我一样能度过危机。”袁绍如此想着,他超娄圭摇了摇手。
娄圭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