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东暗流汹涌的时候,中原的情况也不平静。
孟津。
朝阳初起,雄伟的黄河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滔滔浊水在淡淡的雾霭中掀起层层大浪,清爽而微带凉意的河风轻轻拂过关隘,悄然没入了层峦叠嶂的邙山之中。
城楼上的大纛在风中狂舞,五彩缤纷的战旗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着矫健的身姿。值卫士卒抱着长矛,微闭着惺忪的双眼,百无聊赖的望着远处的河面。
一面张开的风帆突然冲出了雾霭。
值卫士卒眨巴了一下眼睛,浑身上下蓦然掠过一丝寒意。
更多的黑色大帆翻涌而出,就着一艘高大的楼船霍然出现在河面上,乘风踏浪而来。
“北疆军……”值卫士卒脸色骤变,低声惊呼。
“北疆军来了……”更多的值卫士卒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擂鼓……擂鼓……”值卫队率突然惊醒过来,沿着城墙飞速狂奔,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擂鼓……北疆军来了……”
“咚咚咚……”战鼓擂响,低沉而恐惧的鼓声声传四野,整个邙山都在这瞬间被惊醒了。
鼓声响起的时候,韩琼正坐在屋内悠闲的享受着自己的早饭,一樽酒,一盘羊肉。
冀州大战的后期,他在怀城战败,和郭图等人狼狈逃回。郭图被赶到了长安,而他则被降职赶到了八关养老。
韩琼是冀州势力中的中坚人物,袁绍借口剥夺了他的兵权后,沮授、审配等人也先后倒台。接下来的形势发展就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仅仅一年,联军在中原再次战败,兖州、河内全境丢失,北疆军直逼洛阳城。
本来韩琼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度过余生的时候,他竟然迎来了第二春,被袁绍委以重任,以平北将军的身份负责戍守洛阳的北大门。
韩琼的雄心已经没有了,他坐在黄河边上,对自己的部下说道:“我在十几年前曾两次和李翊并肩作战,一次在冀州打张角,一次在并州打胡人,战无不胜。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战无不胜。当今天下,没人能击败他。我死之后,把我葬在邙山上。这里风景不错,既可以看到黄河,又能看到洛阳。我知足了。”
韩琼听到鼓声后,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微微皱皱白眉,然后悠然自得的抿了一口酒。
关内的校尉、军司马、长史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禀报道:“老将军,北疆军发动攻击了。”
“我知道。”韩琼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嘴里的一块羊肉,冲着他们轻轻挥了挥手,“该干啥干啥去。”
一个校尉问道:“老将军,你不到城楼上去看看?”
“等我吃完饭,小睡片刻,再去看看。”韩琼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人老了,晚上总是睡不着,没办法。”
………………
洛阳。
韩琼、赵睿急报袁绍,河内北疆军在司马懿、太史慈的指挥下,渡河攻击,迅速攻占了平阴津、冶坂津、委粟津和硖石津四个渡口,并在冶扳津建立营寨,架设船桥。目前北疆军对孟津、小平津的攻击渐缓,把主要兵力都投在保护和架设船桥上。韩琼在信中说,司马懿大张旗鼓的架设船桥必有原因,北疆军的主攻方向极有可能是孟津、小平津。
袁绍和逢纪、审配等人稍加商议后,认为北疆军把洛阳北面作为主攻方向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函谷关和虎牢关太过险要,强攻突破的难度较大,而颖川战场上的北疆军又无法摆脱来自洛阳、荆州和豫州三个方向的围攻,短期内根本无力北上攻打大谷、伊阙和轘辕三关。在这种情况下,李翊有可能利用颖川战场拖住自己的援军,利用函谷关和虎牢关拖住自己的主力,然后秘密把军队调到河内,从河内方向展开强攻。
袁绍决定让袁谭、袁熙、蒯越、文聘等人立即在颖川战场上发动主动攻击,尽力夺回阳翟城,把北疆军主力拖在颖川战场上,迟滞北疆军主力攻打洛阳的时间。
同一时间,袁绍命令文丑赶赴河南战场,淳于琼赶赴关西战场,颜良赶赴颖川战场,应对北疆军即将展开的全面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