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兄长徐千秋练武,二姐徐渭熊很是生气,怒发冲冠,提剑,便开始了万里追杀。
好好的万人敌兵法,不碰,庙堂纵横捭阖学问,不学,偏偏去做那学武的莽夫。
这可把二姐徐渭熊气得火冒三丈。
可是,追杀截止后,聪明绝顶的徐凤年,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那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总之,他隐隐觉得,兄长徐千秋,与二姐徐渭熊,二人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天下第一楼的身份不在此列。
得知兄长竟是天下第一楼之主,徐凤年便已猜到,二姐徐渭熊也是楼中之人,而且身居高位。
这么多年,也一直是她,在背后支持兄长徐千秋。
君子不立危墙,不是君子,更应如此。
徐凤年决定,还是先在船舱里躲躲。
可是,船就那么大,能躲到哪里去?
砧板上待宰的活鱼,能躲到什么地方?
躲到什么时候?
横竖是一剁,徐凤年不等徐渭熊入船舱搜人,自己便挤出笑脸,小跑出来。
不待他说话,下一刻,整个人都傻眼了,愣在原地。
只见,兄长徐千秋上前一步,一包抱住二姐。
二人相拥,抱了个满怀。
慕容雄雌,面面相觑,便是那每逢大事,颇有心机城府的慕容桐皇,也给这一幕弄懵了。
许久,二人松开。
徐千秋轻喊喊了一声,“姐”。
心中牢记一事,得喊姐,而不能是二姐。
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姐,你怎么来剑州了?此地与那死气沉沉的上阴学宫,相隔甚远。”
被紧紧搂住,徐渭熊也不挣扎,松开后,略显担忧,平淡说道
“怕你进了武帝城,不小心被人连皮带骨头,一锅煮熟了。
只好先在这里守株待兔,这是私。
公,则是学宫三年一度的学识考核,其中,堪舆一项,定在剑州以北的地肺山。
考究望气相地,点穴寻龙的本事。
王祭酒喝酒误事,便由我代行考官一职。”
好些话,当着这么多人,二人自然不能说。
该演戏,还得演。
徐千秋撇头,望向江岸。
果真看到,岸边站着不少读书人,襦衫士子。
年轻者,尚未及冠,年长者,已花甲古稀。
大多各自背负一只笨重书箱,极少有人锦衣华服。
却是应了那句古话,“腹有诗书气自华”。
二姐徐渭熊能以学子身份,承担稷上先生职责,徐千秋一点儿也不奇怪。
二姐学问渊博庞杂,融会贯通,辞采蔚然。
不管是正统经义,道德文章,还是那些被误解的旁门左道,奇巧淫技,皆涉猎颇深。
尤其是这堪舆之术,曾著有《望龙经批注校补》,与《琢玉斧峦头歌括》,精妙入微,通篇无一字故作晦涩。
因她喜好挂古剑,负青笈,游历山川,故而,被心悦诚服的风水师们誉为,徐青囊,或者,青乌先生。
徐千秋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怔怔凝视着风尘仆仆的二姐,半响不说话。
只是微微抬手,将她额角一缕青丝,捋顺到耳后。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