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浩浩荡荡,去到了那棵树下。
他们抄着工具,一起挖了起来。
我在旁边看着。
梅姨抹着眼泪,拉着玲玲,不让她乱说话。
那棵树的根系的确大,他们挖了半天,才挖到一半。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这树咋流血了?!”
树根刚才被人截断一根,鲜红的液体冒了出来。
挖树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热天的都觉得后背有些冒凉气。
有人咬了咬牙,“挖!今天非看看下面是啥!”
反正已经开挖了,他们也不能停下。
伴随着树根断的越来越多,流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站在树旁,都觉得血腥味扑鼻。
这时,有人大叫一声,“挖到了!”
他的铲子,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的东西。
一只木匣被他们挖了出来。
这个就是赵阿公所说的,树下镇压着的东西。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我始终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直到他们打开木匣的一瞬间,我才突然明白过来!
“别——”
我想阻止他们不要打开,但已经晚了。
木匣被人打开了。
他们看着木匣里的东西,面面相觑。
怎么是这东西?
木匣里,放着的是一双绣鞋。
大红色的绣鞋,上面绣着蝴蝶蹁跹。
但它非但没有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阴气十足。
我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不对,不应该打开的!
这树开花,不是什么好兆头坏兆头,而是对人的警告。
赵阿公也弄错了。
这树是用来镇压这双绣花鞋的,不是保护它的。
镇压不了里面的邪气,所以这棵树才会出现了异兆。
要是把下面的东西拿出来,让它重见了天日,那才麻烦。
不过,就算不把它拿出来,看那棵树的异样,也没什么差别了。
村里跟来的几个老人,脸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难看。
提议挖出来的那个人,捧着木匣,问大家应该怎么办。
“烧了,当然是烧了!”
“一把火烧了干净,别让它再继续祸害人!”
说话的一个老爷子,看年纪比赵阿公还要大。
他说话是有话语权的。
那人立马掏出了打火机。
那双鞋被埋在地下这么多年,按理说应该很潮湿。
然而火苗一碰触到它,就呼啦一下子旺盛的烧了起来。
一股诡异的香气,弥漫了开来。
我吸了吸鼻子,这香气像是古老的脂粉香。
他们都在说,烧了就没事了。
可我心里怎么也不安稳,烧了,当真就没事了吗?
一阵风吹过,我眯了眼睛。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后面拐角处,一个倚在墙上的女人。
女人的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赤着双脚。
她似乎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听不见,但从她的嘴型,我大概能看出。
她是在说你们都要死。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知道,这个村子怕是在劫难逃了。
挖出来的这双鞋,根本就不是诅咒的根源。
他们根本没有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