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邢明眼睛一亮,目露期待。
略思衬了下,齐平开口道
“其实,这两桩案子,说是连环杀人,却也还存疑,邢捕头有些话,不方便开口,就由我来说吧。”
众锦衣讶异看来。
齐平道“昨日,在调查王显案时,我曾怀疑,此案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同凶手所谓,即所谓连环案。”
“一个,是模仿作案,杀人者,试图借此事掩饰真实身份。”
“这两种,都只是猜测,所以,既要弄清楚案情,便也要分成两条思路。”
顿了顿,见众人凝神倾听,齐平继续道
“第一条,假设,两起案,系同一人所为,那么,显而易见,凶手与两人皆有血海深仇,且由来已久。
所以,这里就成了极好的突破口。只要对比两人生平,寻找到共同的,符合条件的仇人,便很可能锁定目标。”
众人纷纷点头,很认同。
齐平看向大龄迷弟“邢捕头,你可进行过对比?”
邢明摇头,苦笑道“时间太紧了,还没来得及比对。”
看出来了,这黑眼圈,大熊猫见了你都自惭形秽……齐平吐槽,并不意外
“无妨,有了这些文书,接下来,只要下功夫,就可以确定,是否存在共性。”
他用手按了下一大叠文书。
转而,道“这个暂且不谈,再说第二条,即,假如两起案子,并非一人所为,情况则更为复杂。”
“陈知县且抛开,单说王显,近期涉及侍郎贪腐案举证,可想而知,被他供出的大人物们,都有作案动机。”
这……锦衣校尉们彼此对视。
余庆却不管这些
“你的意思是,是那帮勋贵、官员干的?恩,侍郎案中,当事人下大狱,恐无力作案,余下的,受损最重的,要数武功伯爵。”
镇抚司专门对付大人物,余庆可没邢明的顾虑。
鱼越大,业绩才涨的越猛。
齐平笑道
“大人所言甚是。倘若的确如此,那凶手便须知晓陈年案细节,方能完美伪造,而知晓细节者,只有我与少卿,以及邢捕头他们。”
裴少卿开口“我没说给任何人。”
齐平道“我也没有。
所以,细节更可能从府衙泄露,敢问邢捕头,府衙那边,有几人知晓?”
邢明似早知道他要问,沉声道
“除开现场的几人,只有府尹大人,以及……武功伯府大公子知晓!”
哗——
堂内,一阵哗然,余庆死死看他,众校尉也是微微变色。
齐平更是眼神炯炯“仔细说来!”
邢明叹气,当即,将自己如何被府尹召见,青年如何在场描述一番
“离开后,我找人问了下,得知,是武功伯念旧情,听闻陈知县被杀,才遣大公子来问。”
“武功伯爵与陈年认识?”
“是。听闻,两人多年前,曾于西北军中短暂共事,算旧识。”
邢捕头咬着牙,略作犹豫,语出惊人
“此外,昨日我审问金风楼老鸨时,得知一件小事。
那大公子乃妙妙姑娘恩客,平素,那花魁很少迎客,便是对方在罩着。王显往日碍于伯爵府,才不敢过多骚扰。”
卧槽……齐平眼皮直跳。
心说,好你个老邢,闷不吭声,憋了这么多猛料。
“彭!”
一名校尉怒拍桌案,大声道
“如此看来,案情再明朗不过,王显得罪死了武功伯,从诏狱归家后,料定双方仇怨难解,不再顾忌,前往金风楼欲睡花魁。”
“伯爵府大公子正对他心怀怨怒,又得知此事,一怒之下,派人伪装成血仇案凶徒,痛下杀手。”
呵呵,你这时候精神了……齐平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一众校尉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觉得豁然开朗,案子破了一半。
热烈气氛中,余庆却保持着冷静,他看向齐平
“你觉得呢?”
齐平沉吟道“卑职倒觉得,未必是大公子做的。”
啥?
校尉们愣住,不明白,这案子如此清晰,为何他却如此。
“有一个疑点。”齐平认真道
“大公子去府衙,是在陈年死后,那时,王显刚释放,未去桃川河,难不成,那时候他便存了嫁祸的心思?”
众人一怔。
短暂沉默,一名校尉道“许是探望陈年是一码事,后来,想杀人,才决定模仿作案。”
“有这个可能,”齐平点头,继而,话锋一转
“可若是如此,那对方前往府衙,便并非预谋,这样一来,即便有作案动机,也无法论证,人是他杀的。”
这逻辑有点绕。
可众人都不笨,很快反应过来,沉默归位。
但这样一来,案情分析又回到了原点。
余庆只觉头疼欲裂“但总归,武功伯爵是有很大嫌疑的,对吧?”
齐平点头,这倒是。
余庆起身,当机立断
“干坐着可等不来线索,既如此,随本官去一趟伯爵府,当面问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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