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 两人回到茶楼后,没再出去,双双进入打坐修行模式,接近凌晨时分,齐平收到了余庆的回信。
信中,说他们并未发觉异常。
无人找上巡抚,旁敲侧击过,得知,郑怀恩的确来过这边,但也只是吃酒,未曾睡过姑娘。
没有线索?
齐平一怔,盘膝坐在火抗上,眉头紧蹙,郑怀恩的画里,只有瑶光楼最为明确,难道不是那里,是周围街道?
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却屡次受挫,让他不禁生出动摇,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想多了。
“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络。”齐平提笔回信,陷入惘然。
……
接下来的几天,齐平又耗费了不少心思,在瑶光楼周边打探,始终一无所获。
那幅画,反复看了许多遍,也再没有找到任何新的思路。
巡抚队伍,则按照齐平的指示,整日吃喝玩乐,时而督促西北军,持续追捕郑怀恩。
但一天天过去,始终未有进展。
这让双方,都不由焦躁起来。
终于,在数日后的一个傍晚,乌鸦激动地返回,带来了密谍们这段时间搜集来的情报。
暗室内。
桌上,灯烛晕染出的光辉,照亮了五人的面庞,齐平照例居于主位,洪娇娇坐在右手边。
乌鸦、琵琶与尖刀三名密谍正襟危坐。
“按照您的吩咐,潜藏在军中的密谍们搜集了相关情报,都在这里。”乌鸦将一叠纸张送上,认真道。
“很好。”齐平心情也很激动,期待不已。
当即展开,飞速浏览起来。
旁边,三名密谍不时提醒,补充。
情报大体围绕在仓库与西北走廊两个方向,有些重合,可以理解,毕竟诸多密谍,彼此并不知晓其余人的存在。
寻找不同的信息源,相互对比,也是基操。
“仓库方面,主要的情报,围绕着司库官员郑怀恩,我们尝试核查他的失踪,但得到的信息有限。”乌鸦惭愧地说。
齐平毫不意外,西北军高层敢于推出这人,肯定做了准备,查不到更多,正常。
“不过在把守关口的军卒这里,我们得到了重要情报。”乌鸦说。
齐平这时候,也翻开了整理好的卷宗,扬眉,道
“李朗?回乡省亲?”
情报上显示,就在郑怀恩失踪前,把守通往草原的西北走廊的军官之一,有个唤作李朗的,突然向军中告假,欲要回乡省亲。
驻守边塞的军官,每年都有回乡假期额度。
这看起来,是一份很正常的申请,但出在这个时候,便敏感了起来。
乌鸦道
“是的,西北走廊很大,分为十几个关口,不少军官轮换驻守,此人,只是其一。
军中密谍得知此事后,更进一步,搜集了与之有关的情报,得知,其离开前,与一名为‘冯五’的商队首领多次见面。”
见齐平疑惑。
琵琶上赶着解释说
“冯五是专门跑草原,替中原商人收皮子的一个地头蛇。
生意做的不小,混得很开,很多从外地来的商客,没有草原上的路子,便会从他手里收皮货。
故而,此人的商队,经常往返关内外,与守关的军卒,也较为熟络。”
齐平眸光凌厉
“这个冯五还在临城吗?还是也消失了?”
尖刀说道
“还在,但一月前,便宣称受了伤,在家休养,将商队交给手下人做,我调查过,这两日,其一直厮混在城东的一座赌坊中,出手阔绰。”
暗室内,烛光跳跃了下。
洪娇娇与齐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眸中的兴奋。
苦等了数日,终于得到新的线索……齐平深吸口气,问道
“你们有什么想法?”
乌鸦沉吟了下,谨慎道
“守将李朗是在京中传来消息前离开的,看似一切正常,但,不敢保证,其是否有别的手段,提前听到了风声……
那地头蛇冯五,受伤的时机,也颇为巧合……我们的想法是,可以尝试打探下。”
齐平思考了几秒,道
“不用那么麻烦,知道他在哪就好办,尖刀,你换套衣服,带我找到他。”
身形微胖,略有些腼腆的尖刀点头
“是。”
……
又一个夜晚到来。
临城,东区,街上还热闹着,未到宵禁的时辰。
一座颇有规模的赌坊内,乌烟瘴气,充斥着汗臭味,赌徒们围绕在赌桌旁,脸庞赤红,大呼小叫地呼喊着。
骰子哗啦啦摇动声里,时而响起大笑,或失望的叹息。
“晦气!”
某张桌旁,一名容貌丑陋的中年人骂道,似乎颇为不爽。
旁边,一名赌徒笑道“五爷,您今儿的手气,可不比昨日。”
冯五吐了口痰,骂道“都怪那小娘子,吸干了老子运气。”
另外一名赌徒幽幽道
“要我说啊,这就是报应,人家夫君跟着你跑了一趟商,人就没了,说什么给蛮子杀了,回来把人寡妇占了,这事,嘿。”
冯五瞪他,挥手要打“你找茬?”
旁边几人拦住,彼此,却都心知肚明,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也知道,这位五爷近来脾气很差,每日饮酒赌博,时常与人爆发冲突。
一番劝解,冯五扭头便走,掀开布帘,才发现,已然入夜。
扯下腰间酒馕,吨吨灌了几口,他摇摇晃晃,迈步朝住处走去。
途经一条巷子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下一秒,一道黑影兜头飞来,冯五闷哼一声,被尖刀打晕,捞在手里。
……
“哗。”
当冯五再次醒来,是被酒水泼醒的。
他惊骇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陌生的房屋中,跪在地上,身上被牛皮绳捆绑。
一条穿着夜行衣,遮住头脸的高大汉子,将酒馕丢下,压着嗓子说
“老大,好了。”
冯五茫然抬头,努力睁大眼睛。
就看到,前方一张椅子上,坐着一道人影,戴着斗笠,脸孔掩藏在黑暗中,正以一种怪异、倨傲的姿态端坐。
身后,还杵着另外一名类似打扮的人。
齐平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俯瞰这个烂人,沙哑着声音,低沉笑道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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