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四先生正喝着茶,听到这话,一口茶叶喷出来,齐平极限躲过,老道瞪圆了眼睛
“你说啥?”
恩……表情错愕、茫然、不解……符合正常反应,没有被揭穿后的紧张与异常……齐平心中飞快分析着,拿起手绢递了过去
“开个玩笑。”
四先生一脸无语“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安排你失踪?闲的?”
他不理解。
齐平讪笑了下,解释道
“主要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巧合。不老林找到暗青子,并不意外,就像你们方才说的,对方近期本来就在寻找,但我被莲蓉救下,终究太过巧合了些。”
齐.名侦探.平并未忽略这个疑点。
当然,他怀疑的并未是莲蓉,因为对方不可能料到他飘到杏花镇,而且从外头往回家捡患者这件事,符合对方人设。
而倘若存在一只手,干预了自己的“漂流”轨迹,那定然非寻常人可为,他一直觉得……四先生出现在越州,也挺巧合的……
四先生想了想,说道
“的确有点巧了,但我没干,也许是你想多了,哎呀,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数不胜数,你们这些喜欢破案的,就是疑心太重,啥都要怀疑,也许就是缘分呢……命犯桃花,去哪都能遇到女人。”
说着,他猥琐地眨了眨眼。
恢复了点一碟花生米,就能硬在人家酒楼蹭一天的江湖本色。
“……”齐平翻了個白眼,只好略过这个话题“没事了,先生去休息吧。”
四先生却没急着走,而是鬼祟地问了下
“那个,伱杀了左护法,有没有从尸体上捡到什么?当日于山庄斗法,老夫一柄梭子被他夺去……”
齐平冷笑“先生你确定那是你的梭子?据我所知,并非如此。不送。”
击杀左护法后,齐平仔细摸了尸体,遗憾地发现左护法穷酸的过分,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两样,其一,是那柄刀。
在他结束“神通”后,恢复如常,是一柄玄品的法器,齐平拿来取代了自己的佩刀。
其二,是一只红色的,纺锤形的梭子,上头铭刻细密阵纹。
他试了下,乃是一件飞行法器。
可以消耗真元,将其催动……速度极快,缺点在于消耗恐怖,以他新晋神通的真元储备,根本没法拿来长途赶路。
不过短距离飞行,倒是可以。
这令他如获至宝,说起来,当初杜元春飞剑横空的一幕,羡慕的他眼睛泛红。
眼下,他也终于有了可以飞行(暂时)的方法了。
“嘁,小气吧啦,”四先生咕哝一句,拂袖而去。
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腾空而起,犹豫了下,并未向京都传讯,这种超远距离传讯,代价不小,而且……
“嘿,真想亲眼看下他们惊讶的样子。”
四先生捋着胡须,开始幻想回京后,书院众人得知齐平晋级的表现了。
……
“老不正经的,也好意思骗我一个小辈战利品。”
齐平嘀咕着喝下杯中茶水,起身朝自己房间走,他也得收拾下衣服什么的。
这时候,突然看到回廊尽头,洪娇娇捧着个花盆走来。
“等下,”齐平驻足,一闪身,拦在女锦衣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花盆
“这东西,哪来的?”
洪娇娇吓了一跳,柳叶眉扬起,解释说
“我在府衙花园里发现的,说是南州传来的一种花,京里没有,我觉得挺好看的,就要了一盆。”
花……齐平眼睛发亮地盯着那青绿色的叶片中,一只只红艳艳的辣椒,喉咙滚动
“还有多少,我都要!”
……
……
国公府。
从清晨起,整个府邸都透着悲戚,因为就在昨日,京中钦差抵达,也带来了皇帝的旨意。
于是,多日来笼罩于国公府上空的阴云,也终于“尘埃落定”。
勋贵爵位被剥夺,吴家就此彻底衰败,跌出士族行列。
这还不是结束。
如此大的家族倒下,各方远近的亲属争夺财产,虎视眈眈的本地其余家族蚕食,过往作威作福,结下的仇,都要一一清算。
而最讽刺的是,当家族倾倒,最后支撑着家族运转的,竟是二小姐这个“一介女流”。
午时。
当吴清妍披着玄色衣袍,照常走过层叠迷宫般的院落时,迎头撞上了几个鬼祟的家奴,手中用衣裳包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看到她,吓了一跳,其中一人手一抖,银质的餐具跌落在地。
“三……三小姐……”丫鬟惶恐不安。
吴清妍淡淡瞥了她一眼,迈步离开了,身后,家丁忙捡起东西,拉着丫鬟的手逃离。
类似的一幕,在府内各处上演着。
吴清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推开窗户,坐在了种着墨竹的窗台上。
开始走神。
“扑棱棱。”灰色的猫头鹰振翅飞来,大白天的,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想好了吗?”
吴清妍点头,说道“我跟您走。”
四先生满意点头,展开翅膀,下意识想要捋胡须,然后才发现猫头鹰很难做出这个动作,无奈作罢
“为师近期准备返京,你的天赋极好,可以去书院修行,神通于你,或非难事。”
去京都吗?吴清妍有些向往。
……
……
京都。
入冬以来,天气愈发寒冷。
尤其,自那第一场雪后,一个月来,降雪频繁,比之往年,都要狂放许多。
道院经历部刊载于报纸上的“天气预测”得到了证实,这于经历部弟子而言,是“大数据”技术的一次成功应验。
而于京都百姓而言,却不那么美妙了。
清晨。
鬓角斑白,面容和蔼的太傅准时起床,依次穿戴了冬衣,戴上棉帽,推开屋门,皱了皱眉,发现门外积雪竟有一尺厚。
这时候,雪停了,太阳升起,银装素裹的院子金灿灿的,一股寒风贴着地面卷过,扬起一股雪沫。
太傅打了个寒战,呵出一口气,瞬间凝成白雾。
“又下雪了。”老人眉头蹙起,关上了门扇,扭头看了眼孙女的房间,并未招呼她,而是自去杂物房取了一根扫帚,仔仔细细,清扫起来。
先将门廊下的台阶扫干净,然后清出一条通往院门的路。
做完这些,他出了院门,走出了巷子,发现隔壁的六角巷中,已经是车水马龙,摊贩们自扫门前雪,行人踩过路面,地上便化成了泥浆。
“叮铃铃。”街上行走的马车,发出清脆的铜铃声。
老人熟门熟路地去了早点铺子,发现今日的人少了许多,铺子老板早给他备好了吃食“给您留了,在这吃,还是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