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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童安然再也没说过话。
一直望着车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纪时宴大概能猜到——大概率是在骂他。
毕竟刚刚经历了社死,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
相比之下,纪时宴的心态就十分的平静,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他嘴角噙着的一抹浅笑。
很是春风得意。
到了墓园大门处,两人下了车。
接下来的路,车开不上去,只能走上去。
童安然刚站稳,便有人走上前,怀里抱着一束雏菊。
递到了她的手上。
“有劳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来人送完花,便匆匆离去,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童安然抬眼,见纪时宴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主动解释“这是我之前安排的,逢年过节的时候帮我给我妈扫扫墓,照看一下。我之前在乡下,不方便回来,而童家……”
顿了顿,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眉眼中满是冷淡,“他们想必也想不起来来看看我妈,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她眉眼间藏不住的锋利,纪时宴走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没事,以后我会经常陪你来看望妈,不会让她孤独的。”
“谢谢你。”
童安然对着他笑了笑,眸中有些晶莹。
纪时宴轻轻摇了摇头,牵住她的手,两人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
佟毓秀的墓在墓园最偏远的地方。
这是当初童朔和王秀云选定的地方,说什么她性格喜静,在这里不容易被打扰。
“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因为这里位置不好,墓地也是最便宜的,还非要编出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可笑。”
童安然脸上带着隐忍的愤恨,心中充斥着愤怒,“童家当时不缺钱,一块墓地,甚至还不如他给那个女人买的一套珠宝。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花钱,哪怕是陪了他多年的发妻,甚至是因他们而死,可是他们心里好像没有丝毫的愧疚。”
人性凉薄至此,让她怎么心生期待?
纪时宴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不如给妈换个风水更好的地方?”
“不必了。”
摇了摇头,童安然叹了口气,回想往事,脸上带着些许的惆怅,“当初我舅舅来晚了一步,我妈已经被下葬了。他想要为我妈换个风水好的地方,但是因为听说下葬之后再打扰对亡灵不好,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想来我妈已经在这里待习惯了,说不定都和周围的邻居混熟了。再换个新环境还要重新适应,她也不爱折腾,就这样吧。”
“也好,都听你的。”纪时宴对此没什么异议。
童安然将花束放在墓前,蹲下身子拔了拔周围的杂草。
收拾好了之后,这才跪下,当当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而纪时宴则是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三躬。
“妈,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也不知道您还能不能认住我来,这些年我也变了不少……”
听着她与佟毓秀聊天,纪时宴识趣的走到一旁,不去打扰。
跪的有些累了,童安然便坐在了墓碑旁,头靠在上面,就像是靠在母亲的怀里。
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的微风,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妈,这些年我过的还不错,他们都以为我在乡下自生自灭,他们知道个屁……”
“最近我结婚了,但是这个女婿还不能正式的介绍给您认识……”
“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早些找到证据,让那些该死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
不知过了多久,纪时宴看了看天色,天边有些阴沉。
看样子可能是要下雨了。
便转身去将已经靠在墓碑上睡着了的童安然唤醒“安然,醒一醒。”
童安然恍恍惚惚的醒来,看着眼前的人,神情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