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么多波折,不过姐姐不要太挂念,官人福大命大,定然会逢凶化吉。”柳凝儿看着日渐消瘦的柔娘说。
“早知如此,我当日也不该那样对她。”柔娘喃喃自语道。
“啊?”柳凝儿儿疑惑的看着柔娘,突然想起当日在后院中见到王小麦时,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当时事情紧急也没有过问,如今想来定然是两人生了什么不快。
“如果官人真出了什么事,我”柔娘说着话就哽咽了起来。
柳凝儿被她一哭,想起自己的遭遇,心里是难受的很,也随着恸哭出声。
柔娘听到她的哭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凝儿,不要再哭了,既然营救官人的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那便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做好自己的事?”柳凝儿含着泪不解的看着柔娘。
“官人临走前将新开的十几处茶楼都托付给了我们,诺大的家业,也不能因为他不在就败了去。我们需对得起他的信任,哪一天他回来了,不能让他以为我们辜负了他的期望。倘若真有什么不测,听说他在齐郡还有一对亲人在世,留着这些产业,也好替二老养老送终。”
柳凝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姐姐说的对,官人对凝儿恩重如山,若不是他相救,清白之躯早晚如今茶楼都是刚刚开业,不能因为他不在就荒废了正事。”
俩人商议了一番计略,第二天就请了十几处茶楼的掌柜进府中议事。在宋老三的撑腰下,推举柔娘做了暂时的主事人,十几个掌柜早就听说柔娘和王小麦关系不一般,如今王小麦入狱,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洛阳的盛会,使得“国士轩”名声在外,如今正好是趁余热占领市场的时机,王小麦早就做好了计划,只需依计行事即可。
“郑大夫,没想到因为我的事连累你也入狱。”隔着牢房的栅栏,王小麦面带歉意地说。
“此事与你无关,”郑颋摇了摇头,“王世充倒行逆施,老夫也是因言获罪。”
王小麦没想到,入狱第二天,熟人老郑竟然和他做了邻居,一问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对郑颋是百般的愧疚。
他们所在的牢房并非普通的牢房,而是传说中关押高级官员的“诏狱”,即所谓的皇帝认定的钦犯。
牢房的待遇还算不错,犯官的饮食起居都不是平常牢房可比。而且还都是单人单间,打扫的也算干净。以前听宋老三说过,关押普通罪犯的牢房简直是人间地狱,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房里,恶臭横流,以至于疫疾横流,很多人等不到出狱就死在了里面。不仅如此,犯人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家属供应,若是无亲无故或家徒四壁者,多半要饿死。这里就不一样,枯黄的禾草褥,透亮的窗子,还有一个矮桌,每逢休沐日还能洗澡,除了没有自由,也还算过得去。
狱卒也还算客气,打听些什么事,只要不涉及机密,都是好言相告。不过诏狱却不允许外人探视,尤其是这些还没定罪的人,更是不允许与外界接触。
只是日子却有些无聊,除了与老郑每日聊会天儿之外,就只有枯坐着魂游天外。老郑倒是安详,他本来就好佛,如今清闲下来,早晚念经诵佛,活的悠然自得。
这几日从狱卒口中得知,王世充亲自带兵出征了,估计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回不来。看来想出狱,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王小麦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