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韦家庄发展的再大再强,终究逃不过大明王朝一般的命运,沦为被蛀虫蛀空了的大树,长的再大,再高,再粗壮又有啥用?一场风雨之后,一地的木屑罢了。
“是,总裁!”罗荣臣有了总裁的直接指示之后,心里有底了,转身下去。
罗荣臣并不怕得罪人,主要还是怕罪证不好拿到,没有确凿的证据,很容易惹火烧身。
这种事情,多半做的很隐秘,哪里那么容易拿到罪证?
天地会有一套内部管理制度,内部人之间接触尚且要十分小心,与外界接触,更是要例行上报各地检察署报备。
黎楠和彭明波已经私下与晋商的人接触几次了,还上青楼留宿过,都没有报备,检察署就冲这一条,就有权问询!但牵扯到的是管事,光是这一条,又似乎不足。
罗荣臣很清楚,主要想办法弄来的直接罪证只有一样,就是银子,能确定黎楠和彭明波收了晋商的银子,并找到,他们无法说明大笔银子的来源,便坐实了有罪。
韦宝静静的看着卷宗,王秋雅本来想说话,忍住了,觉得总裁正在看文件的时候,还是不发出声音为妙。
统计署负责受理案子、举报和控告,也接受犯罪嫌疑人的自首。
对报案、举报和控告进行分流,对检察署管辖的性质不明、难以归口处理的举报线索进行初查,受理不服法院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的申诉。
尤其对贪污、贿赂、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职务犯罪案件进行立案侦查,这是统计署工作的重点。
对渎职犯罪和利用职权实施的非法拘禁、刑讯逼供、报复陷害、非法搜查进行立案侦查。
对监狱所执行刑罚和监管活动,对法院裁定减刑、假释,对监狱管理机关、警察机关、法院决定暂予监外执行活动,对劳动教养机关的执法活动,对司法行政机关管理监督监外执行罪犯活动等是否合法实行监督。
在案件管理中主要承担监督职能。
统一负责案件受理、流转;统一负责办案流程监控;统一负责扣押、冻结款物的监管。
统一负责组织办案质量评查;统一负责业务统计、分析,负责案件管理工作宏观指导。
虽然只是初创期,但是在韦宝的亲自辅助下,统计署和检察署已经像模像样了,这份卷宗就写的很符合格式标准,清清爽爽,一目了然。
韦宝越看越气,将卷宗合上:“这帮畜生,这才几天功夫就变了,之前都是随时会被饿死的人,现在贪赃枉法收黑钱,喝花酒逛青楼,什么都敢做!”
“公子,别太气了,现在不是没有查实的吗?我看刚才罗荣臣的意思,他们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啊。”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生气的瞪了一眼王秋雅,“是不是因为你和黎楠彭明波他们自小便认识,便帮他们说话?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的好友?”
王秋雅吓了一跳,她的确是和这两个人自幼认得的,都是邻里,哪里不认得?不过他们都跟范大脑袋差不多年纪,比她和范晓琳大好几岁,并不怎么玩在一起,王秋雅急忙辩解了一句。
“不要带主观判断!”韦宝闷闷不乐的顶了王秋雅一句,本来这几天刚刚平复下来彻底得罪吴襄的心情,又被统计署这案子弄得有些头晕,心情就不是很好。
王秋雅吓得不敢再说。
韦宝叹口气,“我不是对你,其实我也不希望熟悉的人出事!”
但韦宝知道,男人在女人和钱财这两方面真的很容易倒下,检察署指控的这两项,估计黎楠和彭明波是逃不掉的。
王秋雅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对这两个人,其实还没有公子熟悉,公子虽然小时候主要跟罗三愣子屁股后面玩,偶尔也会跟邻里几个大男孩玩在一起,黎楠和彭明波便在其中。
“就看罗荣臣的人能不能拿到脏银吧。”韦宝收起了卷宗。虽然没有问罗荣臣要如何取证,但韦宝知道古代断案,百分之九十九依靠的是主审官的判断,证据是很少的。
这时代又没有摄影摄像技术,又没有验指纹,验DNA这些,就算是包青天断案,主要也只是凭主观判断。
像是类似的‘叛徒案’,脏银便是最有利的证据,只是不容易取得证物。
王秋雅闻言,思索着点了点头,“对,就看能不能拿到脏银,否则光是与晋商的人私下接触没有报备,其实也不算该死。他们真的要是被定了叛徒罪的话,两家人就完了。希望他们不要成为韦家庄第一个和第二个被执行死刑的人。”
韦宝的法律中有叛徒罪,属于刑事重罪,轻则十年以上徒刑,重则死刑。
其实只要坐实了是叛徒罪,基本上也定死了是死刑,因为韦家庄的律法中,贪污上了百两纹银便是死刑!如果连一百两纹银的好处都没有,又有谁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做叛徒?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韦宝知道自己心肠不硬,所以更加强调依法行事,多次督促政法部门要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
虽然几个月之内,韦家庄原先四个里的人口,便从六千多人,一下发展到了两万多人。
但治安情况非常好,这个年代,只要温饱没有问题,其实大明任何一个地方的治安都不会差,而且不想影视剧里那样,动不动就闹上衙门,闹上衙门多为一方的人有官场关系,觉得闹上衙门有利,才会拉另一方去衙门。
在古代,在封建社会,其实最主要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便是当地有名望的族长,或者是里正这样的人物,一般这两种人是一个人,韦家庄的最高决策人,现在无疑便是韦公子本人了。
私下断案,私下解决,像男女不正当关系这种事情,在古代都不用证据,不用报官,里正直接就可以让人将男女浸猪笼沉塘沉河,狠一点的,更是可以让人直接烧死。
所以古代社会治安都很好,要么不出事,出事基本上是死刑,而且是当地自己执行,死者家里怕都怕死了,而且这种屈辱的事情,别说自己不敢声张,更怕以后会被人提起,死个人如同死一只老鼠。
“但愿如你所说,他们不要成为韦家庄历史上头两个被执行死刑的人吧!”韦宝叹口气道:“但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头两个被查的管事,刑法上的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这个我明白。我不会泄露案情的。”王秋雅道。
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回走,经过这个消息之后,韦宝没有心思在基层考察了,打算回韦府休息。
这时候林文彪过来了,王秋雅忍不住道:“公子,好像是林管事有事求见,千万别又是什么不好的事。”
韦宝苦笑一下,这段日子不太顺,韦宝明白王秋雅为什么会用个又字,在王秋雅看了,吴襄来韦家庄逛一圈,气愤而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今天听说黎楠彭明波这两个派驻在京城和河间府的管事有可能被人策反了,这是第二件不好的事情。
一而再再而三,再有第三件不好的事情,自然应该用一个‘又’字。
“总裁,好消息。”林文彪快步而来。
听了林文彪的话,王秋雅呼的松口气,韦宝的脸色也好看了些,没人喜欢听坏消息,人人都恨不得生活中尽是好消息。
“总裁还记得上次海卫队抓回来的那个陈光福吗?”林文彪问道。
韦宝嗯了一声,“双岛毛承禄的手下吗?”
“对,就是这小子,他原来是毛承禄的头号亲信,难怪会派他去私下接洽努尔哈赤那个老野猪皮。”林文彪道。
韦宝点头,露出了微笑,韦宝讨厌自己手下出叛徒,但是想到毛文龙手下也尽是这种叛徒,便又觉得有点开心了。人都一样,见不得他人好,韦宝也一样。不然怎么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毛承禄是毛文龙的第一号从子,当亲儿子对待的,准备将来给毛文龙送终的,现在能策反到毛承禄的手下,那么搞定这个毛承禄也有望了,如果能搞定毛承禄,至少能保证韦家庄的势力扩展到金州半岛。若是再能搞定毛文龙,那么韦家庄将一举打通朝鲜商路,以后偷偷和建奴做生意,和朝鲜人做生意,便没有问题了。
韦宝最主要打通的便是朝鲜商权!主要还不是为了贸易,而是为了从朝鲜获得大量铁矿,因为大明对金属管控的很严格,无法明目张胆的开矿。
军舰湾里面有没有铁矿山还不一定,即便是有,韦宝也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海港港湾开矿山,顶多在军舰湾内开设钢铁厂。
军舰湾外面的韦家庄范围,只能开办少许轻工业,简易的化工工业,设计到复杂的化工,量大的化工,还有军工,都必须放在军舰湾,而且军舰湾还要囤积军队,囤积重要物资,真的是寸土寸金。
“你有把握控制这个人吗?”韦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