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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是云霜值岗,后半夜自有别的宫女来接班。
她还在想着,冷不丁,沈离在上首有了回音。
“太子呢?”
太子?
兰妃娘娘莫不是想太子想的发疯了?
云霜直起了身子,入目是沈离迷蒙茫然的眼神,略带着忧伤。
她轻声回答道“回娘娘,太子已经走了啊。”
云霜说完见对方一愣,道“娘娘是睡迷糊了吧?太子走前还同您说话了呢。”
沈离方才从恍惚中清醒回来,揉揉发疼的头,眉间蹙起,说道“既如此,那便歇了吧。”
而后,便缩回了锦帐之中。
云霜悄悄翻个大白眼,揉着膝盖爬起来,再次出门。
她来到廊下,正等着的袁熙见她出来,悄声问道“云霜,娘娘刚才要干什么?”
云霜心里哂着。
干什么?她还想问里面那位要干什么呢?
她回答说道“问太子去哪了。”
“太子带她去南巡,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娘娘莫不是惦记要将太子整个人都占为己有吧?”
不然打听太子的去向干什么。
袁熙瘪瘪嘴。
这沈家姑娘真是贪心。
“嘘!莫要多言。”
云霜瞪了她一下。
袁熙下意识扭头,左右看看,见只有廊下一个伺候烧炭守夜的三等宫女,还眯着眼打盹,这才放心。
宫中不比他处,须得处处谨慎,一不留神一句话,就能要了人命。
就像皇宫里最近发生的那件事儿一样。
一个伺候御书房的洒扫的一个宫女,前段时间与人闲聊,随意说起圣上咳疾不见好,一转眼就被乱棍打死了。
宫门深似海,半点不由人。
犹记得那一日围观时看到血肉模糊的一滩,袁熙再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守着。
前半夜是她和云霜守着,后半夜自有别的宫女来接班。
空气有些清寒,冻得她俩直打哆嗦。
惊鸿发髻簪牡丹,
花头钗子玛瑙宝手钏,
敷铅粉上匀红,
妩媚不烦螺子黛。
一日之计在于晨,玉兰宫的一天从为主子兰妃上妆开始。
宫女们都忙碌了起来。
秋月早已换上东宫宫女的衣饰,领管姑姑再三叮嘱她们下手要轻些。
之后她乖巧地站在侧边,并不冒失上前。
梳头的宫女收紧最后一缕发丝,对上鸳鸯戏水纹样的曲面铜花镜中那双明灿眸子,华美动人。
“兰妃娘娘,敏妃娘娘才刚派人过来招呼,要您过会儿去她处请安,您瞧着妆发怎么样?”
沈离偏头看向镜中发髻尾上衔缀的金流苏。
流苏璀璨,光是模糊的镜面上的一角影子,就能想象到佳人行走间灵动飘逸气质。
梳头宫女眼色一动,笑得更真诚了,赞道“娘娘好颜色,流苏搭上绮罗披帛,款款一走,必定使得太子心神旌旗。”
沈离心中冷哼。
太子动不动心,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