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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停了下来,好像在思忖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见楚寰不开口,才又接着说道“皇上,臣妾以为,如今朝中有党,而且不止一个。薛禄山是党,贝太师那里也是党,但我们看不清薛禄山的心思,也摸不准他的步子。几个党都想作乱,但也是在相互观望,相互猜忌,他们又谁都不敢来和万岁较量!
“万岁天生的威严和气度,就是一道最好的护堤。他们不能逾越,也不敢妄想逾越。何况还有十三爷的忠心辅佐,更使他们望而生畏。这次劳军气势浩大,吓得他们谁也不敢动手了。”
“可是,臣妾请万岁注意到另外一点庙堂之上,人妖混杂,万岁您要分出精力来防卫自己,哪还能有心去推行新政呢!所以臣以为,不把这些魑魅魍魉全部扫荡,万岁的改革只能是一句空话!”
沈离的这番谈话,使楚寰顿时清醒了许多,也使楚寰更加惊心。
他想了想,一字一板地说道“兰妃,你不愧是朕的心腹之臣,股肱之妻。朕的江山,就是要靠您来帮助支撑呀。朕想偏劳您为朕再多多地筹划一番。你就留在身边,北边若是来了密折,您要第一个先看。有要事,哪怕是三更半夜,也请立刻到大内来见朕。”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暖阁照亮了。
沈离看着皇上那沉思而又坚定的神色,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深知皇上这话的分量,也深知自己将要肩负的使命。他的心随着即将归去的薛禄山飞远了。
这场雨来得疾,去得也快。
第二天拂晓时分,云散雨收,月朗星灿,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
原来想在京师多住些天的薛禄山,只好进宫向皇上陛辞。
楚寰见他进来当然是十分高兴,君臣二人谈得又热乎,又亲密。
楚寰在养心殿亲赐御膳,为安北大将军饯行。
珍重嘱托,反复叮咛。其实,说来说去的还是那几句老话“……你这次回去,一定要节劳,千万不要为了感恩而拼命做事。”
“你糟蹋了自己的身子骨儿,朕也心疼啊!你回去后,只要管好自己的兵,少惹是非,朕就完全放心了。粮饷的事,你放手让朕派去的参军去办也就是了。由他来协调各省,也还归你来节制。”
“如今,关外的情况已经稳住了。等将来国力再充盈些,朕还打算让你率兵继续北进,去殄灭那些东胡人哪!”
“朕对你寄着厚望,朕自己要做明主,也盼你为贤臣良将。朕想过,到了将来,哪怕单为你造座凌烟阁,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嘛,这汤灌得也真够薛禄山晕胡了。
楚寰每说一句,他就得答应一声;皇上亲自给他斟了酒,他又必须站起来向皇上致谢,然后再把酒喝下去。忙忙活沽中,已到了该走的时辰了。
礼部的人进来回道“午门外百官已经在候着,请薛大将军受郊送礼。”
薛禄山站起身来,向楚寰一躬说道“皇上的圣谕臣下牢记在心,臣下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
楚寰环顾殿内,似乎想看看有什么可以赐给薛禄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