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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绝手指缓缓一转,把这张宣纸揉搓成团一下子扔在跪倒地面的礼部侍郎头上。
“缺榜,替考,吴大人的这次春闱,可当真是热闹啊。”
嗓音低低柔柔,甚至连语调都没有重音。
可越是这样,吴雍便越是看见了死亡的来临。
“侯爷……”他跪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应了薛家的这门事儿,自然私下处理的很妥帖,那些替考的早已送走很远,根本找不到。
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出问题的却是这位薛家少爷,千辛万苦找人写的文章连背都不背,哪怕别人问起能做做样子也行,现在倒好,还把他拖下水。
薛勃蜷缩角落朝吴雍投去同情的目光,
别问,
问就是玩得太投入,忘了。
花绝看着左一个脸色煞白,后悔不已,右一个神情局促,埋脸低头,他也懒得去深究,一挥手“行了,一脸奔丧的样子瞧着本侯心烦。”
花绝嘴角勾起个美艳的弧度,含有嘲讽道“不过,这么大的事儿,吴大人一个人恐怕也忙不过来,说吧,这里面,还有谁……”
他挑起精致的眉梢,视线落在齐昭身上。
齐昭一顿,却也马上毫不示弱地回望过去“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本殿下会参与其中。”
修长指尖慢条斯理地敲击着桌面,花绝嗤笑一声“慌什么,本侯又没指名道姓。”
“你……”
大殿内弥漫起剑拔弩张的气息。
“算了。”花绝看着这一屋子颔首无言可依然掩藏不住眼底惧色的人,无趣地转过头“再说下去,明儿个便该有人说本侯藐视王法,乱给皇亲国戚扣帽子。”
虽然他便是不做,也不妨碍有人说。
探身拿起御龙桌上的奏折,他不紧不慢地打开,顺便缓声道“礼部侍郎吴雍徇私舞弊,革去官职流放南下,家财充公,男丁为奴,女眷为婢。”
“刑部尚书之子薛勃,找人代考,目无王法,除去金榜之名,五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其父教子不严,停职三月,好好反省。”
一声令下,门外进来禁卫军,拖起不停磕头喊冤的吴雍和抱柱子不撒手的薛勃走出御书房。
陈宇听着声音远去,转过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鹤青,想了想,朝花绝道“侯爷,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这位鹤学子……”
花绝头也不抬“陈大人觉得呢。”
陈宇试探“不知侯爷,对这新上任的礼部侍郎,可有中意人选?”
花绝看了一眼鹤青“准了。”
一行人退下,这御书房内就只剩下花绝和齐昭。
这两人天生不对付,从小便是如此。
直到现在,齐昭还记的初入安氏军营之时,边疆杀敌,上将军安业安排他们二人袭击敌军后方,然而,他们内里有细作,暴露了行踪,双方进行厮杀,在混乱中,他没有被敌军偷袭反倒被花绝一枪挑下了马。
月光寒影中,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要他死的眼神,后来,若不是看准时机跳进旁边的逆流江里,他早已死在千军万马的铁蹄之下。
可是,也正是因为在水里泡太久伤口恶化,他不得已放弃军中立威的计划,迂回而行,若不然,这兵权怎会单单落到花绝一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