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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羽在剧烈的颠簸之中醒来,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一团浆糊。
天灵盖更像是被人开了个大洞。
她慢慢坐起来,想伸手碰一下自己的脑袋,挣扎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捆起来了。
不平衡感让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同时,强烈的不祥预感充斥了整个心脏。
“你醒了。”
一片漆黑之中,恶魔缓缓开口。
沈辞羽的背后汗毛都树立起来,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宁北台!
自己不是跟着吕叔去看小童了吗?怎么会被宁北台抓到这里。
心中混乱不堪的沈辞羽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用耳朵去捕捉周围的环境。
宁北台注意到这个细节,难得非常大方的拍了拍手,笑道。
“你一定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吧?那就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
蒙眼的黑色布条被解开,沈辞羽的眼睛猛地一眯,预料之中的刺眼光芒却没有投射进来,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仓库,黑黢黢的不太能看得清周围的情况。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坐在混凝土地面上。
“这里是宁城的码头,半个小时之后,你就会坐上去南美洲的船,在哪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怎么样,高兴吗?”
我高兴你个大头鬼啊!
沈辞羽在心里骂了一句,恶狠狠的盯着宁北台。
“你把吕叔怎么样了!小童呢!小童又怎么样了?”
宁北台的面容在黑暗中逐渐清晰起来,他坐在一只集装箱上面,神情很闲散,听见这话以后,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擦玻璃一样的笑声。
“你还在担心别人啊?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一进到医院就会昏过去,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无奖问答,三,二,一!时间到!”
沈辞羽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宁北台要么就是有什么表演性人格,要不就是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冲击坏了脑子,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
她抿着嘴唇,不愿意和这个半疯半傻的男人说话,这种事情总是让人非常不愉快的。
“答案就是,从一开始你就被骗了啊。”
咔哒一声,男人从集装箱上落了下来,用手指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沈辞羽的脸色忽然一僵。
她看见仓库的门打开,外头的天色一片漆黑,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只狼眼手电筒走了进来,脸色淡漠的像没有味道的茶水。
“吕叔!”
沈辞羽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平叔的神情没有任何的缝隙,他的身体站的笔直,像没有看见蜷缩在地上的沈辞羽一样。
“宁少,还有二十五分钟船就要到了,请您快点准备好行李。”
宁北台对眼前这场重逢的戏码很感兴趣,不屑的撇了撇嘴,并没有去理平叔,反倒是走到沈辞羽面前,漏出一点森白的牙齿。
“你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吧?因为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吕叔,他姓平,是许家许清露的贴身管家。”
沈辞羽的嘴唇有点颤抖,她看着那个一瞬间改头换面的中年男人,眼中酝酿着升腾而起的风暴。
“当然了,他也没有什么女儿。平笠川从十五岁进入许家起,就注定要一辈子为许家当牛做马,为许家献上一切,当然不会结婚,也更不会有孩子。”
这么说,他所有的故事都是编蹿出来的?
没有早年丧妻的吕叔,没有先天心脏病的小童,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最为拙劣的谎言。
可是她还是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