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你也去】
长安奉命赶到苏家村,已是午后。
苏凉家外面闹哄哄的,围了许多人。
走近,就见大门外的老榆树上挂了根绳子,打了个结,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妪踩着石头要上吊。
旁边几个年轻男女抓着她,都哭着劝,说些“娘,不要做傻事”、“娘死了我们怎么活”之类的话。
可偏生几个年轻力壮的就是拉不下那老妪来,那老妪脖子往绳子里探,却总也不探进去。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有劝说的,也有起哄的,让老妪真要上吊就赶紧的,别磨蹭。
长安知道这是苏兴哲的家人,没本事翻案,就来苏凉家门口寻死觅活,玩得好一手道德绑架。
而苏凉家大门紧闭,有两个小孩子靠门坐着,挨着头在玩石子儿。
长安走过去,其中大些的孩子眼神戒备地问他,“你是谁呀?”
“我是县令大人派来的,找宁公子有事。”长安刻意压低了声音。
小孩子看向旁边,一个衣着干净朴素的老妇人连忙把他拉开,又去拉另外一个,示意长安自己敲门。
许是外面太吵,长安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应。
小孩子扯着嗓子喊了声,“苏凉姐姐!”
很快门开了,长安闪身进去,在牛婆子一家冲过来之前,迅速从里面把门栓插上了。
不过开门的并不是苏凉,而是宁靖。刚洗过碗,腰间的围裙还没摘。
长安见状都愣住了,“宁公子这是……”
“什么事?”宁靖神色淡淡。
“是穆大人让我来给苏姑娘送谢礼的,先去了你们在县城的家,没找到人。”长安解释着,看了一眼四周。
曾经空旷的院子里,如今种了树,还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摆设,那是苏凉的简陋版练武场。
“苏姑娘在家吗?”长安问。
苏凉从屋里出来。她在家里穿着以舒适方便为主,为了见客,方才专门换了件外衣。
“苏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的谢礼,请笑纳。”长安把带来的几个礼盒放在院中石桌上。
苏凉点头,“好。还有别的事吗?”
宁靖已转身回了厨房去,此刻长安只觉这个清幽的农家小院,跟外面的喧嚣嘈杂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那家闹事的,可需要帮忙处理?”长安问。这并不在穆飔交代的范围之内,但他下意识地问出来了。
苏凉摇头,“不必。得不到想要的,他们就回去了。”
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但凡给他们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时间。
“其实……”长安问出心中的一点好奇,“如果苏姑娘真心想救苏兴哲的话,或许不是没可能。”
“这也是你家主子让问的?”苏凉反问。
长安连忙摇头,“不是,苏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
“你觉得我是菩萨心肠?”苏凉问。
长安讪笑,“毕竟,苏姑娘连不认识的刺客都可以救。”
“我乐意救那刺客,乐意看着苏兴哲自食恶果,有什么不对吗?”苏凉问。
“没有,是我多嘴了。”长安连忙赔笑。明明苏凉站在几米开外,面色平静,语气平静,但他方才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压迫,也终于想起正事来,“不知宁公子何时启程前往潜山书院?苏姑娘可要陪同去省城?”
苏凉摇头,“我们不去。”
长安很意外,“为何不去?机会难得,若宁公子能到潜山书院进学一段日子,对于乡试定有助益。”
“我们找大师算过,这里的风水极好,住得时间长些,定能前程似锦。”苏凉一本正经地说。
长安嘴角微抽,“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如果苏姑娘接下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到县衙找我。”
苏凉点头,“慢走不送。”
长安开了门,闪身出去,又立刻从外面把门拉上,听到里面门栓滑动的声音才松开。
闹剧还在持续,要上吊的牛婆子始终没有吊上去,许多看热闹的村民都觉得乏味而离开了。
苏柏来过,劝不走苏兴哲的家人,也没打扰苏凉和宁靖,只说苏兴哲的事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以后牛婆子家的事,他再也不管了。
一墙之隔,苏凉和宁靖并不受影响。
苏凉上午练武,下午看书练字。
宁靖收拾了一半柴房出来,当他的木工房,花不少时间待在里面,不知在做什么,苏凉也没问。
午后宁靖还从后墙出去,上山割草回来喂马,顺路摘了几个野果,洗净分苏凉一半。
先前因为柱子的病,白家买了几亩地,最近柱子身体好转,他们借着苏凉的光赚了些钱,把卖掉的地又买回来了。
家里男人都去翻地了,只剩白大娘和两个孩子在家,他们从牛婆子一家过来闹开始,就主动给苏凉守着大门。
一直到天黑,牛婆子才终于被她的儿女“劝”回去,人都散了。
长安送来的谢礼除了布匹点心外,还有一套银首饰,做工不错。
但苏凉没有要戴的打算,觉得累赘,就收到柜子里了。
吃过晚饭,听外面安静下来,苏凉拎着两盒点心到白家去道谢,宁靖又进了柴房。
“苏凉姐姐,我现在能跑三圈啦!”柱子很自豪地挺起小胸脯。原先瘦弱苍白的小脸儿现在有了肉,苏凉捏了一下,笑着夸他真棒。
一见点心盒子,就知道定是县城买的不便宜,白大娘不肯收,苏凉说是旁人送的,她跟宁靖吃不完。
白大娘白天见到长安来时拎着的,意识到这是县令送的,心中更是对苏凉敬了三分。
最后还是收下了,因为苏凉说要请他们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