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搁家里,一家子一年都难得做几身衣服,乡下人重的是实用也不需得好看,随便的缝缝就好。
还是宝儿出生后,女娃的衣服自然要做得细致,还得变着花样的做得好看些,咱好布买不起,那就样式上想法子。
这不就慢慢的手艺愣是给练出来了。
李琴又说“娘,那好些皮毛,您有空都给整整做成衣裳,穿宝儿身上指定都好看。
我和大婶手艺不成,别埋汰了好东西。”
大队伍今天比往常任何一天在路上都活跃,没再全抿着嘴闷头往前走,都相熟的在扯着瓜。
祈开山和祈文方说着曾经参军的事,有些记忆就跟酒一样,你深埋了它,时间越久挖出来后那味儿越浓。
祈开山说着说着几度哽咽,他想起了曾经一起的但再没机会站在阳光下的战友们,他们曾也跟后头营地的一群娃娃们一样,不过都只是些二十出头的孩子。
平日里谁都有惧有畏,但一上战场,啥也不怕。
都回不来了啊。
小姑娘们凑一块搀扶着走,脸上也全都有了笑模样,她们的感触更深,再也不用担心家里会因为嫌弃他们是女娃而把她们抛下。
雪地难行,大家伙都脚上绑个细长木板的往前走,这招都被营地给学去了,士兵们瞅着这招好,一早汉子们在做薄板时,不少士兵也一起的上山劈树来做。
两个时左右,他们来到了一处同样被大雪覆盖的峡谷处。
这峡谷凹处宽但不深,两边的坡斜度也大。据祈康安所打听到的,这儿原本是条河流,天寒地冻愣是将河的表层被冻住了。
大雪封山后,冰河之上又积了层厚厚的雪。
按着往常,这河得明年三月才能解冻,只是近两年气候异常,就不知到时能不能解冻了。
祈康安甩开脑中这些不需要也不该他想的乱七八糟,转头朝大家喊“走中间都小心点,别挤太一块,下面原本是河,都散开着点走。”
又对祈老头和田老太喊“爹,娘,你们跟宝儿一块,别离宝儿太远。”
离得近,两老出个意外啥的,闺女能及时给救。
瞅了眼叶三妮,叶三妮也正瞅向他,夫妻俩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明白,祈康安示意叶三妮也跟紧闺女,叶三妮示意祈康安自个小心。
大家伙互相扶持着斜坡往下。
雪地下坡这个难走的,他们脚上踩着长板又不是滑雪,一步一步往下的,就更难了。
一汉子左板踩右板一个踉跄,非常艰难的前后晃着,连带扯着跟他一块互相扶着的一堆人都在前后摇晃。
“哎哟我说你稳当点啊。”
稳当不了,一个连带一群的,全咕噜噜的一齐滚了下去,大家伙的叫声差点没引发雪崩。
好在是他们做的脚板不是祈宝儿前世见过的雪橇,都没那一半长,做的也更宽厚,滚着伤不着人。
积雪对他们就是天然的保护。
五六个汉子落到河面,都砸出了一个个深坑,从坡上往下看还瞅不着人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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