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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谷回到矮桌旁,在朝雾铃身边坐下,吉川坐在两人的对面。
桌上的咖啡牛奶只喝了一半,他往旁边推了推,停在朝雾铃面前。
“明天什么时候去见老师?”
她没说话,望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来决定。
“那就稍微迟点再过去,我还有个想去的地方。”宗谷看了看对面的吉川,“等桐野和吉川回去之后。”
“嗯。”
朝雾铃点了点头,吉川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要去买礼物。
这是她刚才给他的提示。
暗示和近乎明示的话,她都已经说过了,可他明天挑选的礼物里有没有她那一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
这种悬在半空、无可着落的感觉,让她难以平静,甚至有些懊恼;
而看着用指尖推动咖啡罐的宗谷,她忽然又意识到,他本来就没有送她礼物的必要。
朝雾铃是他的青梅竹马,自小一起生活,本就亲密;
桐野茜不仅将贴身的护身符送给了他,一家人也都对他多有照顾。
而她只是他刚认识两个月的普通朋友。
居然主动索要礼物,也太丢人了……还好刚才是以玩笑的口吻对他说那些话的。
啪嗒。
朝雾铃将喝完的咖啡牛奶放到桌上。
见对面的吉川眉头紧锁、心不在焉地焦虑着,宗谷正要说些什么,桐野茜拉开房门进来了。
在京都逛了一整天,她依然精神饱满,坚持要玩点什么才肯休息,只是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道具。
当然也有词语接龙这种无需道具的游戏,可在场的几人词汇量都多得恐怖,一轮接龙大概玩到明天早上也不会结束。
于是,她离开房间,准备去问旅馆的前台。
“他们那里只有这个。”
桐野茜带上房门,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们来玩抽鬼牌吧。”
“好啊。”
见吉川与两人相对而坐,她便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抽出两张鬼牌,挑一张加入牌堆。洗牌,分牌,四人各自挑出手牌里成对的部分,放在中间。
“惩罚是什么?”宗谷一边挑着牌,一边问道。
“惩罚啊……”
桐野茜想了一下,“输的人请客喝饮料?”
他望了眼桌上的咖啡罐,“这不是才刚喝过吗。”
“那就在脸上涂鸦?”
“没笔。”
“学小狗叫?”
“……你是小孩子吗?”
提议接连被否决,桐野茜鼓了鼓嘴,可她也没有别的主意了。
“这样的话……”
旁边的吉川想了想,“最先出完牌的人,可以向输掉的人提一个问题,而输家必须如实回答。怎么样?”
宗谷理着手牌,看了她一眼,“这不就是‘真心话’吗。”
“宗谷有更好的想法吗?”
“有。第一个出完牌的人可以先去睡觉,怎么样?”
在对宗谷的无视中,以“真心话”为惩罚的第一轮游戏,终于开始了。
“就从我这里开始吧。”
吉川从桐野茜手里抽了张牌,刚好能配成一对。将牌打在桌上,她转身面向对坐的宗谷。
他正要动手,她忽然往后一缩。
“——等一下。你们这种人,应该没有看透纸牌的能力吧?”
“……”
桐野茜闻言,立即眯起了眼睛,盯向对面朝雾铃的牌背。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啊……”
宗谷有些无奈,“就算有,我现在也还戴着护身符呢。”
“噢。”
吉川又将手牌拿到他面前。
游戏才刚开始,还是拼运气的阶段,没必要察言观色。
宗谷随手抽出一张,翻转之后,眼角颤了颤。
“……”
鬼牌。
他望向对面,吉川也望着他,眼里笑意像是晴夜的星星,不断闪烁着。
运气不佳,宗谷无话可说,转身面对朝雾铃。
她随手抽走一张,成功与手牌配对,接下来是桐野茜。
如此重复,第一轮游戏很快来到尾声。
第一个出完全部手牌的人是桐野茜。
她打量着身旁的吉川和宗谷,迫切地想知道谁会是第一个向自己吐露秘密的人;
而在她分心思考该问什么问题时,一张鬼牌在彼此的手里来回交换,两人的对峙已经持续到第四轮了。
“吉川,瞧瞧你干的好事。”
“宗谷别藏在桌子底下洗牌,这一轮早就结束了!”
“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别废话了,快拿出来。你不会是在鬼牌上做记号吧?”
“怎么可能。”
宗谷拿出手牌,向她展示着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