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这是任何一个人子听到自己的母亲遭受如此苦难,都无法容忍的,更为过分的是,鬼手其实与张启的生母并无瓜葛,但是不知是出于对张启的厌恶还是对于自己在张家的地位不自信,鬼手居然真的做出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此时,我并不能帮助张启一起去找鬼手兴师问罪,虽然说区区一个鬼手,在我眼里恐怕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但是因为她身系张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我还是要时刻保持清醒。
因此,我一把将张启拦住,说到:“张兄!你冷静一点!”
“吴兄!换做是你!你能冷静吗?他们怎么对待我都无所谓,把我当猪,把我当狗,把我当畜生,踩在脚下,让我唾面自干,永远看不到阳光,这些都无所谓!可是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母亲?她都已经死了啊!”张启说完这一句后,跪倒在地,掩面痛哭,几乎不能自已。
其实我又何尝不懂张启的感觉,凭心而论,如果把我换做张启,我应该比他做的过火多了,但是此时张启没有试错的空间,只能一忍再忍。
我叹了口气,说到:“唉,张兄,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呢?但是……”
我还没有说完,张启也长舒一口气,说到:“唉,罢了罢了,张家几百年的兴衰,或许从我母亲的这一尊棺椁上也可以看出来了,若是张家不兴,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开端罢了。”
“张兄,我……”我心中十分悲痛,从出山至今,我还没有看到一个让我如此心疼之人,他不吵不闹,不争不抢,只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但是却无能为力,被命运的大手无情的推向深渊,而我要做的,就是好好拉住他。
“不用说了吴兄,我都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小到大每一个跟我有仇的人,我早就深深地记在心里了,有一天我会一个一个报仇的,从潘爷开始,一个都不放过!”张启坚定地说到。
“好,你能放下我就没什么好多虑的了。”我说到。
“走吧吴兄,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刘公子吧。”张启说到。
我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张启一起朝张府外走去。
从张家西房出发,大约要跨过将近十分钟的路程才能走出大门,而根据此前那些家丁的说法,刘公子应该就在我们来张家的那条小路上等着。
“张兄,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刘公子乃是你继母的亲弟弟,在你小的时候似乎就经常出入你们张家了,为何还要担心他找不到路,让你去迎接呢?”我问道。
“吴兄你觉得呢?既然你明白所有的情况,以你的聪明,不会想不明白吧。”张启无奈的说到。
“彰示你的地位处于鬼手之下。”我也有些无奈地说到。
“哈哈哈,是啊,这个其实这个刘公子年龄与我相仿,因此,当初张凌还小的时候,这个刘公子才是最喜欢欺负我的那一个,可以说,当初在张家,其实我十分害怕见到他。”张启说到。
“所以那么早的时候,张家那些家丁就已经开始站队了?并且选择了你的继母?”我问道。
“是啊,继母进了张家后,不断利用各种宴会也好,突发事件也罢,抬高自己的地位,终于有一天,有些家丁开始疑惑,张家究竟是我父亲做主,还是继母做主了。”张启说到。
“那他们怎么做的?”我问道。
“他们很聪明,一般在桌上,鱼头和鱼尾都是这个饭局最厉害的人享用,取意有头有尾,从始而终,他们就打算利用这一点,窥伺处张家究竟是谁在掌控。”张启说到。
“哼,这些势利眼和墙头草还真是有招啊。”我说到。
“是啊,不得不说他们确实是最善于洞悉微弱变化的那一群人,当时我记得也是在某一年的年夜饭上,老百姓念及这一年来张家对于周边乡里的照顾,一起请回来一条十分巨大胖头鱼,按照惯例,这条胖头鱼的鱼头和鱼尾会被分给张家的一家之主,然后由他来进行最终的分配。
可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胖头鱼的鱼头本来是要给到我父亲那里的,然而继母忽然雷霆大怒,开始借题发挥,说什么胖头鱼一看就不新鲜之类的话语,极力要把胖头鱼这道菜从饭桌上丢掉。”张启说到。
“那你父亲怎么说?”我问道。
“哼,我父亲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也算是老江湖,他岂能不明白继母的小心思,因此他便据理力争,说这条鱼乃是百年难遇的福鱼,非但是新鲜万分,品相也是上乘!
可是我继母依旧十分愤怒,明眼人在旁边一看便知怎么回事,恰在此时,潘爷走了出来,给我父亲出了一招,他说既然是福鱼,千百年来,福鱼都是童子怀抱,今天现场有三名童子,理应有三名童子选择如何处置。”张启说到。
“潘爷还真是阴险啊,三名童子就是你、张凌还有刘公子是吧。”我说到。
“正是,当时张凌尚且年幼,我虽然与刘公子算是同岁,但是长久以来遭受欺凌,我根本不敢跟刘公子一争高下,所以,名为三个童子,实际上竟然是刘公子决定这道菜的前途,其实胖头鱼算什么,可是这绝非是一道菜那么简单,而是体现了张家与老百姓亲密关系的代表,若是老百姓的心血尽付东流,可想而知,所谓的一代宗师张家,基本就要走向没落了。”张启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