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三区尼亚行省的一个政治官僚,退役水银针,去年冬天死的。”向寒山快步走在赫斯塔身后,“我记得她还是以国葬规格入的土——那么声势浩大的事情,你在第三区没印象吗?”
“就算是国葬也不是每个城市都有活动,”赫斯塔望着前方,“而且她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讨厌?”
“哈哈,道貌岸然的人我们都讨厌。”
“什么呢?”
“你知道艾娃·摩根奖吗?”
“不知道。这又是干什么的。”
“就是一个由她牵头的奖项,每年会固定选一批有前景的项目,接着艾娃的基金会就往里面投钱——去年的艾娃·摩根奖颁给了一支助产针,能大大降低15岁以下产妇的死亡率。”向寒山轻声道,“这件事之后,我们才真正认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呢。”
“一个真正的父权执旗手,在刚刚出现时,往往扮演着同盟者的形象。”向寒山轻声道,“更不要说她过去的那些丑闻……亏得还有一群她狂热追随者不断否认。”
向寒山始终观察着赫斯塔的表情,她隐隐觉得刚才赫斯塔一定是生气了的……但这会儿赫斯塔的反应又很淡漠,好像确实对这些事情都漠不关心。
“这人私生活挺离谱的,”过了一会儿,向寒山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她平时住的宅子里一个男丁都没有,从来只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到家里做女仆——”
赫斯塔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了。
“之前大家都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谁也没有追究,直到后来有一对第三区的贫民夫妇状告艾娃引诱并逼迫她们的女儿从事权色交易,她在自己的别墅里经营风流窟的事情才首次败露——”
“……还有这种事。”赫斯塔低声道,“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失败了么。毕竟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位高权重者呢,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但那对夫妇也没有善罢甘休,事后围绕着整个诉讼过程写过一本自白。你要是感兴趣我一会儿可以找给你看看,不过我们没有原版,只有南十四区语的译本——”
“这种桃色新闻也能信吗,这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胜诉,”赫斯塔看向身边人,“而且这对夫妇的女儿呢,她有没有在自传里亲自控诉?”
“直到这对夫妇的自白出版,两个人的女儿还在艾娃手里呢,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更何况她后来的斑斑劣迹——”
“你们的活动室是在那里吗?”赫斯塔突然打断了向寒山的话,她指着不远处一座十分老旧的三层教学楼,“二楼那个亮灯的房间?”
“啊,对,就是这儿!”
“你们楼的卫生间在哪儿。”
“走廊两头。”
“好,你先上去吧,我去洗把脸。”
“……我跟你一起呗,正好我上个厕所。”
赫斯塔没有拒绝。
在反复用冷水扑面之后,赫斯塔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用力颦眉、眨眼,不断调整表情,直到向寒山从一旁的隔间出来,“好了吗?”
“好了。”赫斯塔回答。
“期待你一会儿的分享,”向寒山走到水池前洗手,“你知道吗,今晚我们九个人都到齐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高兴,想早点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