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葫芦口往里面望去,葫芦里黑乎乎的,勉强看到晃动的液面,当檀玄将眼睛贴近葫芦口,葫芦口突然喷出一股白烟,惊得檀玄立刻往后一仰头,酒葫芦直接脱手而出,一道黑影从葫芦口激射出来,直奔檀玄面部,檀玄一歪头,黑影打在了他身后的书架上。
随着那黑影落地,掉在地上的酒葫芦兀自转了起来,葫芦口不停地喷着白烟,弄的屋子里烟雾弥漫。
“这……不会是那颗珠子上面有别的东西,遇到酒起反应了吧?”萧笛将檀玄往后拉了拉,与那看着就像要起飞了似的酒葫芦保持了一些距离。
“离远点儿,别一会儿再爆炸了。”
“没事儿……”檀玄拉住了萧笛的手,非但没有紧张,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是眼圈有些微微泛红。
“哈哈哈……”
烟雾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屋内的烟气又往葫芦口一缩,重新凝实了起来,屋内的空气质量也瞬间改善了不少,接着一个人影从烟雾中显现出来。
“师父……”
看到出现的人,檀玄泪如雨下,一下子扑了上去,结果扑了一个空。
关玉州敛去笑容,阴沉着脸对檀玄说道:“三年不见,你小子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还不知道吗?竟然敢上前去瞄,如果我手法再快一点,你那只眼睛就废了。”
檀玄抹了把眼泪,嘿嘿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是你在故弄玄虚,所以就没防备,换作别人,早让我憋在酒葫芦里了。”
关玉州冷哼了一声,训斥道:“知道是我就可以掉以轻心?如果被想要害你的人钻了空子,你现在不死也残,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呃……”檀玄不说话,只是看着关玉州。
见檀玄又哭又笑的,关玉州也绷不住了,叹息道:“三年了,你又长高了不少,虽然看着像是成熟了不少,但是遇事还是那么稚嫩。”
檀玄打断了关玉州的话,一脸怒气地说道:“你少在这感慨了,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么,玩消失一下子就消失了三年,你再不出来我都要给你立个衣冠冢了。你说这三年你跑哪里去了?现在又跑哪里去了,你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形态出现在这里?”
萧笛在一旁快无语了,她想过无数檀玄他们师徒见面的情景,但是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互相指责的方式开头,都是关老夫子是如何的循规蹈矩,现在完全是大跌眼镜,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位她已经见过一面的老者确实是檀玄亲生的师父,只有这样不着调的师父才能这样浑蛋的徒弟。
关玉州笑着拍了拍檀玄的肩膀,说道:“这个一两句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最近的所作所为你也知道了,那些家伙跟跗骨之蛆似的,太烦人了,我倒不是怕他们,而是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去做。长话短说,我留下这缕神识不能支撑我和你过多交流,我和你见面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大劫快要到了,应劫之际就在今年夏初,你现在的实力还无法面对这场劫难,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应劫之法,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知道吗?”
檀玄咧着嘴面露哭相,哽咽道:“我知道,师父,我的应劫之日在四月初五以后,要害我的人是????????????????裂天谷的风老魔,也就是我的外公。师父,你不用为我去冒险了,我已经做好面对风老魔的准备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
“胡闹!”
关玉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瞪着檀玄训斥道:“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这些,但是你说的和我这几年查得的消息相差不多。既然你知道风老魔头是你的仇人,那你更应该知道你这次劫难的凶险。我告诉你,这次劫难不止关系你个人,你只是这次大劫的开始,如果这次浩劫形成,世上就会生灵涂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着死去。”
“师父,我……”
关玉州摆了摆手,烟雾中的身影在他的怒斥声中变得有些模糊,“你别说话,听说我。小玄子,我告诉你,不管是为了世人还是为了自己,都要记住趋吉避凶这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活下来,你才又资格谈论报仇的事情,如果你死了,一切都免谈,知道吗?”
“我知道。”檀玄点头说道,看着关玉州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的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关玉州继续训斥道:“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哭,都已经订婚的人了,有点出息。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儿,你不觉得丢人吗?”
萧笛在一旁帮着解释道:“师父,这不丢人,如果在我面前他还不能展现出真实的自己,那该丢人的应该是我才对。”
关玉州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别人都叫我老夫子,没想到你也是个当老夫子的材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就辛苦你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傻小子,免得他又钻牛角尖,我那把戒尺在你那里吧,他犯错你就用戒尺打他,如果他不服,回头你告诉我,我加倍收拾他。”
萧笛笑着答应道:“好的,你放心吧,檀玄他不敢不服。”
“那好了,我该走了。”关玉州看了眼檀玄,目光中依稀有些担心和不舍,“小玄子,找时间去趟燕京的宅子,我卧室的房梁上有个篮子,和你身世有关的东西都在里面,你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说着,关玉州的身影彻底融入烟雾,烟雾四散,屋内再次烟雾弥漫。
“不好,着火了,大家快起来。”
门外突然响起汤淼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