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凡事也不可太悲观。李某相信,事在人为,我大明虽国势艰难,但也没有到风一吹就垮的地步。”李啸安慰他道。
陈子龙脸上露出苦笑,他望着李啸说道:“学生请问大人,流寇与鞑子,何者最能动我大明根基?”
李啸一怔,未曾想到陈子龙会这般问话。
李啸在想,自已能把历史的真实未来走势告诉他吗?估计就是自已全部直说了,这陈子龙也未必能信吧。
他沉吟了一下,缓缓而道:“以本官看来,对我大明危害之急切程度而言,流寇为先,鞑子其次。但最终最根本的危害,却是鞑子为重,流寇为轻。因为流寇是为夺我大明之江山,而鞑子是要亡我华夏之文明啊。”
陈子龙闻言长叹,又复说道:“现在流寇猖獗,所到之处,一片狼籍,并且胁迫良民,令其加入贼众,以致大明四处崩坏,人心背离,着实可恨之极。”
李啸看着陈子龙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缓缓而道:“陈先生,依本官看来,流寇猖獗,固然是有野心家窜捘之故,但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朝廷之政失当。”
未等陈子龙回答,李啸接着说道:“从天启末年到崇祯初年,陕甘等地,连连灾荒干旱,朝廷失于赈济,反而大力搜刮粮饷,如此一来,百姓本已在死亡线上挣扎,如何经得起这般盘剥。是故弱者填沟壑,强者树反旗,以本官看来,现在这流寇遍地之困境,首为祸者,当为朝廷治政之责也。”
陈子龙久久无言,最后,一声长叹。
李啸复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大明现在沉沦至此,我等更应努力奋发,以期尽已之力,以拯国势。李某的雄唐卫,现为草创阶段,正是急需人才襄助之时。我观陈先生才思敏捷,腹笥奇丰,应是颇有才学之人,如先生愿意,我愿重金聘请先生来我雄唐卫,以为本官之臂助。“
李啸说完,用一种热切期待的眼神看着陈子龙。
陈子龙陷入沉吟之中。
虽然他已想过李啸会招揽自已,但真正当李啸提出邀请之意时,陈子龙心下还是颇为踌躇。
毕竟,明年的会试,只有半年就要开考了,而且这雄唐卫的发展空间,未免也小了点。。。。。。
李啸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笑着说道:“卧子先生可不必立下决断,我也知先生多年寒窗苦读不易,如先生仍愿前往京师参加会试,本官绝不阻拦,并资予先生路费盘缠。只是,若是先生万一不第,仍盼先生回我雄唐卫襄助本官。“
陈子龙叹道:“李大人如此看重学生,学生心下甚是感激。那学生这段时间就在雄唐卫内暂住数月,以期能为大人助些微劳。若明年会试不第,学生定来雄唐卫投先生,决无二话。”
“好,先生是个爽快人,我李啸也极盼与先生共事,那这段时间,我算临时聘请先生了,每月本官开给先生5两银子,先生就留在本官身边,以为李某之凭助。”李啸大笑起身。
“学生谨遵大人之安排。”陈子龙同样大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