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近段时间以来,每当自已接到了其它地方那些战败失守的沮丧消息之后,心中往往会潜意识地在想,如果,是李啸在当地驻守,那么,当地的事情还会这般糜烂么?
这样被自已内心倚重之人,真的会叛变吗?
崇祯在心中找不到答案。
他扭过头去,对一旁的侍奉太监不耐烦地喝道:“去把首辅温体仁叫过来。朕有话问他。”
“是,奴婢遵命。”
半个时辰后,温体体匆匆而来。
一脸阴沉之色的崇祯皇帝,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又让太监将那团扔在地上的密奏递给温体仁看。
温体仁快速看完,在这大热的暑天,却觉背上似有冷汗渗出。
“陛下,微臣断定,此必鞑子反间之计,陛下万不可轻信之。”温体仁急急拱手言道。
“长卿,朕问你,为何流言只传是李啸欲反,而非他人?”
“陛下,微臣认为,必定是去年那李啸率军渡海攻下鞑子海堡,鞑子为报此大仇,方实施这反间之计,欲借陛下之手以除此我大明之良将矣。那李啸,乃我大明新得之少年良将,鞑子估计其日后必为其之大患,故欲趁早铲除,陛下万不可中了鞑子奸计啊。”温体仁额头涔涔出汗,一脸急色。
崇祯脸色缓和了一些,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朕亦觉此事极为可疑,故召卿来问。”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却不知,李啸可否会为对朕没有从重处罚朱大典等人而心生怨愤?”
温体仁闻言,心下暗道:“哼,当初你偏要听那张凤翼之言,对这些周延儒余党从轻发落,现在知道李啸等人心下也会怨愤不平了吧。”
只不过,他在表面没有任何不满之色,平静地说道:“陛下,李啸勤于王事,为人忠直,应不会因此而心怀不满。况且,其人年仅二十一岁,便得陛下知遇之恩,升其为卫指挥使,我大明独此一人有此殊荣矣。臣料李啸心下感激尚是不及,如何会心怀怨恨。”
崇祯听完,长叹一声道:“若是平时,此等殊荣,自是极为难得。只是那流言中说,那鞑酋皇太极对其许以王侯之高位,我怕李啸受此重诱,心生动摇之念矣。”
温体仁心下沉吟:“这鞑酋皇太极倒是出手阔绰,能对一个小小卫指挥使封以王侯之位,这一对比,倒是我大明显得小气了。只是,现在也没什么好名目,再对李啸另加封赏。这倒是个难题啊。”
见温体仁没有回答,崇祯心急,连声问道:“长卿,鞑酋皇太极这般拉拢,卿可有何良策反制?”
温体仁心下急如乱麻,脸上的汗大颗滴下,这情急之中,这位善于内斗的著名奸相,也一时没什么好办法想出。最终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料那李啸定会心秉忠义,不为所动,还请陛下宽心为是。”
“哦。”崇祯皇帝脸上顿露失望之色,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爱卿退下吧。”
一阵静默后,崇祯挥手让温体仁退出殿外。
温体仁脸上肌肉一颤,最终只得无奈地拱手应了一声“是!”
温体仁走后,崇祯心下颇觉不安稳,他沉思了一阵,又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将兵部尚书张凤翼唤来,朕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