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皇上喜怒无常,对待身边人甚是冷漠,倒也不全是,晋王倒是与皇上手足之情颇深。”姜静姝把玩着空酒杯,看着热烈的火苗舔舐着热酒壶的壶底。
“毕竟皇兄他,在这世上的至亲手足,也就只有我了。”萧清墨的语气很是淡漠,“从前的兄长,不是过不长久,就是被发配到偏远之地。”
“或许,是为了晚年有个人陪着一同思念亡故之人吧。”
姜静姝双眼微张,有些触动。
萧清墨又何尝不是被发配至偏远之地,蜀南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又怎么比得上自小长大,繁华热闹的京城呢。
只是萧清墨年纪小,又或许只剩下了萧清墨一人,稍加警惕便不足为患。
至于手足之情,姜静姝嗤笑,皇上若是有心,怎会只留下年龄相差如此大的萧清墨呢。
“嗯,只是来凜朝之前,皇上身体似乎有些抱恙。”姜静姝随意说着,“脸色常显苍白,不知是否是太过劳累。”
萧清墨手上一顿,眼神幽深地看向姜静姝。
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只要他一弯腰,就能将她拢入怀中,让她感受到自己为她炽热跳动的心。
一缕青丝自手中滑落。
萧清墨自嘲般地摇摇头,他们之间不能说的太多了。
“皇兄身子一直不适,近两年也愈发严重了。就连太医都不曾瞧出是各种病症。”萧清墨的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皇上洪福齐天,定会安然无恙。”姜静姝轻声道。
前世皇帝也是身体抱恙,最终在动乱中死于恶疾。
萧慎远与萧清墨陪着他最后一程。
据萧慎远后来说,那时皇上只剩最后一口气,任凭太医如何诊治,都已无力回天。
“嗯,凜朝的皇帝,命中都有此劫。”萧清墨轻笑道。
姜静姝倒是很难不赞同地轻轻点头。
“倒是你,你对安乾将领的了解,倒是不亚于我。”萧清墨好奇道,多了片刻,补充道“莫说是大将军告知于你的,大将军知晓的,不可能如此详细。”
姜静姝手上依旧把玩着酒杯,对萧清墨这样的询问丝毫不慌。
今日对战之时,她就隐隐有所察觉,萧清墨对自己也是有所怀疑的。
“嗯,不错。确实不是父亲告知的。”姜静姝笑道,“凜朝不是有个玎珰楼么,告诉晋王也无妨。”
萧清墨手上一顿,笑道,“玎珰楼?”
“不错。”
萧清墨若有所思,“拿钱办事的主,你是如何让他们替你做这些事的?”
姜静姝挑眉,拿了你萧家的假玉玺。
当然她的酬劳可不是用来打听这些前世就知晓的事。
“嗯,自然是有他们看得上的。父亲从军多年,也从塞外带来不少东西,总归有稀奇的。”姜静姝状似随意道。
萧清墨笑着“嗯”了一声,看着姜静姝的眼里有些狡黠。
姜静姝不疑有他,虽然萧清墨也从玎珰楼打听过消息,但玎珰楼的规矩她也是知道的,绝不外泄雇主消息。
火炉中的火跳动着,两人一立一坐。
一人青丝披下,一人于身后整理,火光摇曳中,没有了战场的急迫与残酷。
倒像是一对璧人,丈夫为心爱的妻子绾上青丝,恩爱有加。
然而,实际上两人之间并不如此美好。
姜静姝从余光中看见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掉下。
心中难免有些不安,萧清墨莫不是给她剪的差不多了?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道“得有半个时辰了吧。”
“嗯?”萧清墨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