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姝浅笑着,只是这怎么听着,都像是说的萧清墨。
当年谁不知道萧清墨才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当今圣上所谓师承先帝,也不过是跟在先皇身后转了半年。
真正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只有萧清墨。
姜静姝抿了一口茶,有些涩口,笑道“皇上勤政爱民,是百姓的福气。”
“是啊,只是前阵子被病魔缠了身,这头脑也不甚清楚。
又恰逢边疆动荡,其中属临海情况紧急。
如此,皇上的病体雪上加霜。”
姜静姝递给太妃一块手帕,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继续道“不少人劝皇上,周将军才是凜朝最擅海战,却不料皇上迷迷糊糊中,说什么只信姜家,唯有大将军才能护得凜朝平安。”
“爹爹也曾说过,皇上十分看重姜家。”
姜静姝笑着附和。
心中却冷笑一声,话说的跟朵花似的。
无非就是想颠倒黑白。
分明是为了削弱将军府的势力,偏要说成是皇上器重,让大将军去出征不擅长的海战。
还要怪罪于病重,还以此说皇上即便是在意识不清醒时,最信任的还是大将军。
这是要做什么?
让姜家感恩戴德?感激这天下之主的信任,还是感激他把姜家当做棋子,挥之则来,招之即去。
当初不顾父亲安危,执意让父兄征战海南,如今宫中无人可信,无人可用。
才想起来姜家剩下的一个人。
以此来再次拉拢姜家。
姜静姝只想发笑。
太妃又拉着她说了许多的话。
什么历代以来姜家为凜朝如何冲锋陷阵,守卫国土。
亦或是历代皇上如何赏赐姜家,立为镇国将军。
这样的心思,也难为太妃如此为她儿子说这么多话了。
过了许久,太妃也自觉话多了些。
这才想起来物极必反,当即停了下来,将话头转到了她另一个儿子身上。
姜静姝只见她装作自然,是则刻然的说道,“晋王这两日就要回来了,静姝可知道。”
“臣女不知。”姜静姝垂眸道。
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萧清墨不仅回来了,甚至他们昨晚就已经见面了。
甚至……
姜静姝没继续想,只是微微红了耳尖。
面前就是萧清墨的生母,姜静姝感到一点点的窘迫。
只是还好,她很快就被太妃的话吸引了。
“念儿小时候皮得很,虽有先……太师看着,也不改顽劣性子。
并且清墨啊,是我毕生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太妃提起萧清墨,也是许多赞美的话。
只是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太妃提到萧清墨时,眼中的光闪烁着,是当真为儿子感到骄傲。
提及皇上时,却带了几分叹息。
仿佛有道不出的忧愁与无奈。
姜静姝突然很好奇,这个太妃是如何看待她两个儿子,又是如何在两个夺位的儿子之间平衡的呢?
当年的事情并未过去许久,至今仍有些许声音质疑着当今圣上即位正不正。
看着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夺位。
太妃当初是怎么忍心看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子,卸下所有的荣光,甘愿为了哥哥让路呢。
更何况,那些本就是该属于他的东西。
而太妃,把持着玉玺和圣旨时,是怎么又悉数交给了当今圣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