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傅郁时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却不达眼底。
“爷爷说什么,我不明白。高看也罢,低看也好,我为傅氏可谓倾尽所有。”
“你不用给我打马虎眼,京林高速救援的那几架直升机怎么回事?”
傅家印从抽屉里扯出几张照片,甩到傅郁时面前。
照片的边缘划过青花瓷茶盏,噼里啪啦引起一阵瓷器摩擦的脆响。
傅郁时面无表情,任由茶盘里的盏碟自乱阵脚。
待茶盏一阵兵荒马乱响声过后,傅郁时才伸出右手拿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翻看着,像是在翻阅一叠普通的合同文件。
“现场拍的不错,角度也挺准确。不过,我认为有这时间拍现场照片的手,不如搬几块砖,撬开几扇车门划算。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人爷爷还是不要用了。”傅郁时云淡风轻地品评着。
傅家印听着自己孙子在他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气极反笑,从抽屉又掏出一张照片,绕过茶盏推了过去。
“这个怎么说?”
傅郁时拿起照片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
“别跟我说,是小姑娘对救命恩人投怀送抱!”
傅家印见傅郁时不再吭声,语气和缓了下来。
对这个孙子他必须要恩威并施。
“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再拿到面上来,你在外面势力多大我不管,你得记住你代表的是傅氏,而不是某个组织。傅氏一直做明面上的生意,所有的钱,每一分都干干静静。”
傅郁时将照片收到大衣口袋,站起身来,手指在大衣下摆轻轻弹了一下,弹走并不存在的灰尘。
“京林高速的事情,让傅氏股市涨幅的利润,爷爷是不是应该给我算算帐。”
傅郁时低头继续整理着衣摆,眼神没有看向傅家印一眼,但也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怎样。
“你敢!”
果然,傅家印瞬间黑了脸,怒斥道。
“我只是提醒一下爷爷,生意场上,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既然这么看重利益,就应该知道利益背后就不会是纯粹的干净。”
撂下这句话,傅郁时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傅诚见傅郁时从二楼书房下来,便从客厅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呵呵迎了过来。
自从傅鹏被发配到西北以后,老二傅诚在家里的存在感便更低了。
这小半年,能见傅郁时的时间少的可怜。
“二叔什么时候来的?”傅郁时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自然下垂在一侧。
“刚到,准备上去去看看老爷子,这不老李说你来了,你们的事要紧,我就没上去。”傅诚一向笑面虎模样,在傅家印那倒是很讨喜。
“那让二叔久等了,我先走了。”傅郁时扯了下嘴角,大步朝门口走去。
傅诚站在原位倒是不急着上楼,而是看着傅郁时离开的方向许久。
今天傅郁时开的是一辆黑色路虎。
从傅家老宅出来,天已经黑了。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外地回城车辆也多了起来。
八车道的马路上,来回的车辆走走停停。
傅郁时的路虎也恰好被卡在了车流里。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看了一眼,右手拇指在上面摸索着。
照片上的小姑娘个子只到他的肩头,瘦削的肩膀靠在自己身前,顺华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微微侧脸,露出一侧的皮肤白的晃眼,倒是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了一体。
傅郁时心头微动,左手在方向盘上划了半圈,在路口掉转车头,向着国贸街的方向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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