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箱子装的全是绸缎,很大的一箱,外面看着还算整齐,上面还盖着一个大红的盖布,掀开盖布,再打开箱盖,才发现里面的绸缎料子全被翻乱,就像是随手乱扔起来的似的,甚至于看着还少了一些。
“这不是奴才方才翻乱的,方才打开的时候就是这么乱的,而且还缺了不少,这里面足以藏得下一个成年人,若是身形再小一些的刺客,说不定就可以藏下两个。”内侍道,伸手一指边上征远侯府的管事。
征远侯府的管事愣了一下后,急忙点头,他方才是陪着一个内侍一起查看的。
虞兮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终于明白封煜今天是为了什么来的。
印记!
居然在嫁妆箱子上早早的做好了印记,这位齐王世子果然早早的就有谋算,当初的事情,虞兮娇最清楚。
刺客是有的,但刺客也不可能是借着嫁妆离开的。
眼下能看到这里有异常,必是这位齐王世子早早的布下了局,有了今日之事,之前的齐王世子就算再胡闹,一切也是顺理成章,有据可寻,绝对不是这位齐王世子空口说白话,而这里面的意思。
足以让整个京城的人,对这位齐王世子天翻地覆的改观……
有时候有些事,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起最大的效用,能在零乱的事情中趁机切入,齐王世子的乖张和荒诞不经从来只是表像……
不过这样子嫁妆会被监管起来,倒是正好,和自己的意向不谋而合。
自己的嫁妆不让信康伯府用,也不会给征远侯府用,如此一来还免得自己再想法子冻结嫁妆……
“端王殿下,您请看这里……”内侍拿出一块料子恭敬的呈给封兰修,“王爷请看,这料子还带着些潮意,箱子里是封闭的,没打开来这里面湿了的料子,就算是想干一时也干不了!”
封兰修直接接过这块料子,用力稍稍捏了一下,感应到一丝淡淡的潮意。
内侍又递过一块,封兰修又摸了一下,这一次手感好了许多,这一块是干的,单独一块手感没那么明显,两块对照起来,效果就很明朗。
“那日主子遇刺,有刺客从墙头离开,也有跳入湖中的,从墙头离开的,追下去转了几个弯看不到,侍卫们才到京城,并不识路,跳入湖中的,之后追过去应当就在府内,可也没找到人影。”
内侍道。
封兰修把手中的绵缎递给内侍,转身回到褚子寒的身前:“信康伯世子知道这些事情吗?”
“为臣不知!”褚子寒急忙道,额头上开始冒汗。
“信康伯世子回府之后,有查看过这些嫁妆吗?”封兰修脸色沉沉的问道,再难保持他往日的从容、温和。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无心查看这些,母亲也气病了,府里的事务全是下人管着,乱成一团。”褚子寒苦涩的答道,头低了下来。
封兰修又转身宁氏。
还没等他开口,宁氏已经站不住,跪了下来:“殿下,臣妇不知,当日发生了兰萱的事情,我们府上都哭晕了,之后燕儿替兰萱嫁过来,也是太夫人的意思,我们也来不及再整理,只是依着先发嫁过去。”
宁氏眼眶红了,用帕子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封兰修沉默了一下,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宁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当时征远侯府的确是乱在一团。
不只是主人家乱成一团,宾客们也乱成一团。
“煜弟,这件事情……你看要如何处置?”周围看了一圈,封兰修最后还是把问题抛给了封煜。
在场的就没有人能撑得住场面。
“端王说如何就如何!”封煜这会看着又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身子靠在轮椅后背上,“我一会进宫先去禀报皇祖母,免得总有人说我故弄玄虚,自己搅和出这么大的场面。”
“煜弟说笑了,怎么有人敢非议皇家是非。”封兰修安抚他道。
封煜抬起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封兰修,声音温柔好听却冰寒的令人心悸,“真的没有人在背后非议我?若是有,堂兄是不是能答应我,把非议我的人满门抄斩?”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说的不是别人满门上下的性命。
宁氏软倒在地,瑟瑟发抖,褚子寒僵硬在原地,几乎是哀求的看向封兰修,只是非议几句,就落得这么下场,那他们卷合在里面的人,又岂能有活路。
“煜弟,我们先回宫禀报父皇如何?”封兰修安抚封煜道,他心头不安,隐隐觉得这件事情的后果不简单。
封煜没为难他,让内侍推着他就要离开。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