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不到我们姑娘啊!”李姑姑也是急了,这一次直接称呼东家为姑娘,可见她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虞竹青。
“我们姑娘性子爱安静,大多数时间不在府里,去清静的地方祭拜生父生母,有时候在府里,也不愿意见人,只喜欢吃斋念佛,完全不理这种世俗的事情。”李姑姑也无奈,“我曾经借着报帐的时候,想偷偷见见姑娘,可是根本见不到,被人发现赶了出来。”
“就没人见过?得到你们姑娘一言半语?”
“有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副掌柜,还有我们一位后来的帐房先生,他们先后都见过姑娘的,也得了姑娘的准话,说人还要继续留下,如果一直亏,那就把绣庄买了。”李姑姑耸拉下头。
虞兮娇柳眉微蹙,她原本以为是一个人这么说,这个所谓的副掌柜听着就和钱氏关系不一般,但现在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帐房先生,这倒让她多思虑了一会。
忽然心头一动:“这个帐房是原本绣庄里的帐房吗?”
“不是,是姑娘其他地方店铺里换下来的……算是姑娘生母的老人了。”李姑姑道。
听李姑姑这么一说,虞兮娇心里已经明白,又问起那个所谓的副手:“处理买卖铺子事务的姓什么?是宣平侯夫人是什么关系?”
“姓宁,听说是宣平侯夫人的远房表亲什么的,具体并不清楚,不过宣平侯夫人很信任他,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出面了断的。”李姑姑直言道,比起宁掌柜找的那户买家,李姑姑更喜欢眼前这位姑娘。
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看着落落大方,语行举止之间也很有气度,对人也显得宽厚,但又不是那种一味宽厚的老好人,如果有这么一个东家,对整个绣庄都有好处。
“我方才看了,伙计并不是很多的,都很熟悉自己要做的,应当都是绣庄里旧的伙计?”虞兮娇若有所思的问道。
方才引路、柜台以及穿行在绣庄里的伙计,一个个举止有度,不像是生手,面且做的都极好。
李姑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苦笑道:“起初来了一大帮的人,是之前店铺的伙计、帐房和掌柜,后来我看乱成一团,就让这些伙计都回去,他们不回去,就在那里闹,说是姑娘的意思,我最后没办法,只能和后来的帐房和掌柜的商议,最后才决定让他们回去,但得每个月给他们发饷,这挂空职也有我的原因。”
李姑姑说到这里难过的低下头,虽然知道这不合理,可那些人咬紧是大姑娘的意思,就算把他们留下,他们也是不干活拿饷银的,甚至还会扰乱绣庄的正常秩序,惊扰客人,绣庄必竟以女子为主。
这里的伙计其实也有一半是女子,和其他地方的店铺不同。
感应到李姑姑的情绪低落,虞兮娇略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越发的柔和:“有人来买绣庄吗?”
李姑姑胡乱的抹了抹脸,压下心头的悲恸,点头:“有,就之前来了一位,说是京城外的商人,想在京城立足,到绣庄这里来看过,原是中意的,但之后……宁掌柜的说宣平侯夫人忙,让再等等。”
忙?这段时间钱氏连连出事,连府门也出不了,她身边的习嬷嬷之前倒是能自行行事的,不过眼下却是不行了。
柔嫩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忽然看向虞竹青。
虞竹青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手搭到了帷帽的边沿,顿了顿之后还是把帷帽缓缓的取了下来。
站在她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彩云急忙上前接过帷帽,放在一边。
“姑……姑娘……大姑娘?”看清楚帷帽下的脸,李姑姑惊呼一声,愣住后,眼眶立既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才戴着帷帽,安安静静坐着的会是自家大姑娘,眼泪夺眶而去。
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虞竹青面前:“大姑娘……属下……”
李姑姑早在当初嫁出去的时候,卖身契就被主母烧了,不再是一个下人。
“李姑姑,都是我的错。”虞竹青站了起来,伸手扶起李姑姑,眼眶也不由的红了,这事论起来还真是她的错,她当时这么一句话,自以为照顾到了忠心的老人,却没想到所谓的老人,在钱氏的手中,又有几个人能坚持住。
终究是自己不懂事了一些,以致于寒了真正的忠心之人的心。
“大姑娘。”李姑姑眼泪再难忍住,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两下。
“李姑姑,这是我三妹妹,这一次是陪着我过来查看绣庄的,几家铺子一家家的亏损,如今最后面的两家也快不行了。”虞竹青苦涩的道,“这都是我的错。”
“见过三姑娘。”知道眼前这位是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李姑姑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二姑娘。
“李姑姑客气了,还请原谅我方才隐瞒之错。”虞兮娇嫣然一笑。
“属下不敢。”李姑姑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