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许多事情父亲还不知道吧。”虞兮娇反问。
“对……我……我不敢说,不知道怎么说。”周夫人掩面落泪。
“周夫人,有些事情还是早早的对父亲说清楚的好,父亲未必没有法子,明天相府的明姑娘和明和大长公府的孙女过来,若是让你表哥得了机会,把那些养身贴子落到人前,让这几位看到,恐怕整个宣平侯府都会跟着丢脸。”
“父亲是胡闹一些,但也当不成抢人妻妾的罪名,到时候别说是周夫人,就算是父亲也会跟着受牵连、被罚,这事想藏是藏不住的。”虞兮娇平静的对周夫我陈述着事实。
周夫人虽然之前犹豫,并在赵安的事情上有所隐瞒,但至少可以看出她现在很坦诚,再没有半点隐瞒,对于她的这个表哥也已经失望。
比虞兮娇之前预期的好了许多……
“我……我现在就去找侯爷。”周夫人蓦的站了起来,用力的咬咬牙,“我现在就去。”
“周夫人自去就行,我在这里等周夫人回来,若父亲处不能有很好的主意,我们再想其他。”
虞兮娇温声道。
“多谢三姑娘。”周夫人感激不已,转身吩咐丫环在这里侍候,她带着匣子去找虞瑞文。
听说周夫人抱着匣子过来,虞瑞文让人请她进来。
“侯爷,请侯爷给妾身做主。”周夫人自己抱着匣子进来的,一到床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伏地。
“什么事情,起来说话。”虞瑞文眉头一皱,低缓的道。
“侯爷,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您以前见过的。”周夫人没起身,只抬起头,把匣子打开,推到床前。
“我见过。”虞瑞文点头,这匣子他在周夫人的屋内见过,也问过,知道是周夫人父亲的遗物,也就没再多问。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里面有一张方子……一张养身的方子,是当时祖母在病床前,逼得父亲和姑姑所立,上面……写的是我和表哥的生辰,让父亲和姑姑口头上订下我和表哥的婚约……”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周夫人想不说就能不说的,周夫人咬咬牙,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虞瑞文脸色一沉。
“妾只知道他是我的表哥,却没想到他居然偷偷的偷了这张方子,也是妾当时没在意,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以为他只是念及亡父,才想看看他的遗物,侯爷……妾没想到他……他居然心怀如此恶念。”
周夫人伏地哭的泣不成声。
“你当时从未对我说过此事!”虞瑞文声音冷凝,他怎么也没想到往日看着温柔的周氏,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没对他说起。
以前没说就算了,现在人都已经找上门了,还压着不说。
脸上不由的有了怒意。
“侯爷……妾……妾不知道要怎么说,妾觉得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当初也是姑姑亲口退的亲,两家都知道,连当初表哥家的聘礼都退了,如今两个人见面,他也只能是我的表兄。”周夫人哭着解释道,心里后悔不已。
当时三姑娘已经暗示过自己了,偏偏自己就是觉得表哥是为了自己,表哥现在孤苦,身边没有其他亲人……
“周氏,你知道这事的后果吗?”虞瑞文眼底难掩失望,比起钱氏,周氏性子温婉,又有些才识,说话做事都还算如意,虽然比不得曾经的谢氏,但也算是可以的了,可是没想到居然出这么大的纰漏。
“侯爷……妾……对不住您。”周夫人抹着眼泪道。
“周氏,你将被休,直接就被逼落发修行,自此之后再不可能回来,宣平侯府因为你会成为笑柄,我会被皇上斥责,具体如何就得看皇上的旨意,几个女儿的亲事还可能生出变故,或者……”
虞瑞文沉声道,有些话他不想说的太深,周氏必竟是周氏,不是谢氏可以相提并论的,她不懂。
“侯爷……”周夫人被虞瑞文沉重的语气,骇的大哭,六神无主,“侯爷……现在怎么办?现在要……要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虞瑞文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忽然反问道。
“妾……妾不知道,侯爷妾不知道,表哥还在府里,要不要……先把养身方子找到,马上派人去找,现在就去?”周夫人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她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做,越慌越乱,越乱越不知所措。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虞瑞文长叹一声,眼眸微微垂落,谢氏只有一个,周氏不是谢氏,她只是一个略通文彩的普通书香门第的女子,和大儒之家的谢氏,完全一个天一个地,终究是他想多了。
“三姑娘,是三姑娘身边的人偶然发现表哥……做的事情的,三姑娘知道。”周夫人再不敢隐瞒,问什么说什么。
“娇儿?”虞瑞文抿了抿唇,这种事情,他这个当父亲的也觉得很丢脸。
“对,是三姑娘,三姑娘明天还要宴请其他府上的姑娘,就怕……就怕表哥冲撞了出来,到时候这事情掩都掩不住,我……我……”周夫人焦急的道,方才一路过来,也是越想越后怕。
如果今天三姑娘什么也不说,如果明天真的把事情扬出去,自己什么准备也没有,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死,也会被人鄙夷嘲讽,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