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有人如此行径来见外祖母,对自己是福还是祸?
黑衣女子进到正屋,对钱老夫人侧身行了一礼。
钱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几下,没认出是谁,神色一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见我?”
“还请老夫人让其他人退下。”女子低哑的道。
钱老夫人身子一震,脸色大变,挥挥手,只留下心腹玉嬷嬷。
等玉嬷嬷把门合上,黑衣女子不等钱老夫人说什么,已经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
“你……你……”钱老夫人惊骇的看着宁氏阴沉瘦削的脸。
“姨母,您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宁氏把帷帽扔在一边,看着钱老夫人阴沉沉的笑了。
钱老夫人大喘了一口气,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庵堂。”
“姨母,我是在庵堂好好清修,可比不得您这里,看着就舒服,吃用的必然是高于我的。”宁氏满脸怨恨的道,在一边的锦凳上不客气的坐下。
钱老夫人受惊后脸色阴沉了下来:“怎么跑我这里来?有事情?”
“姨母,我能没有事情吗?我在庵堂都快要死了,想着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也就是安安静静的等死罢了,可是我的好姨母却还没打算放过我,容不得我安安静静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宁氏怨愤的道。
“宁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钱老夫人眼睛蓦的挑起,冷厉的看着宁氏。
如果是往日,宁氏是必不敢的,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到虞太夫人对她的逼迫,宁氏也是真豁出去了,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绝对不能出事。
“你在说什么?”钱老夫人面色平静,眼底却是阴寒冷厉。
“我的好姨母,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虞兮娇的事情,您只给了我两个人手就有这么大的助力了!听说还有南唐的奸细在里面搅和,这件事情我不会说,我在那种地方也不可能多说什么,但姨母呢?”
“你……什么意思?”钱老夫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什么意思,姨母还不清楚吗?我现在反正这个样子了,烂命一条,就算是死了也不算什么,但是姨母呢?姨母可是大善人,小的时候还收养过我,对所有人都好,既便是宣平侯也是因为姨母的原因,娶的表妹。”
宁氏道。
“姨母,有些事情,我以前不明白,现在却是真的看明白了,南唐的奸细居然搅和到我的事情里,南唐的人居然会行刺虞兮娇,这个贱丫头就算有仇人,也只有我和姨母,南唐的人怎么会看到她?”
“宁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钱老夫人面色阴沉若水,狠狠的瞪着宁氏。
“姨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今天偷偷跑出来,就是准备好了死,一死虽然不能了之,但至少也是鱼死网破,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的,虞太夫人要休了我,虞太夫人已经决定要休了我。”
宁氏激动的哭喊起来,“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可能会被放弃,我已经没有女儿了,我只有这个儿子,如果兴儿出事,我……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放过害他的人。”
钱老夫人用力的呼出一口气:“虞太夫人不会那么做的,你还有宁妃。”
“宁妃娘娘?姨母,如果真的证据确凿,你觉得宁妃娘娘还能救我,还会救我?”宁氏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姨母,我此次来就是想求姨母一件事情,只要姨母答应了我的事情,我自此之后绝对不会多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钱老夫人顿了顿问道,脸上的神色渐渐和缓。
“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虞兮娇的事情是姨母在引导,姨母的本事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大,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所以宣平侯遇刺的时候会遇到姨母,所以……表妹能稳妥的成为宣平侯夫人。”
“啪”钱老夫人重重的一拍桌子,“宁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氏眼中显过一丝疯狂:“姨母……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说了之后,我可能就回不去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了虞仲阳,我死了无碍,他知道就行。”
一句话,原本已经在她身后的玉嬷嬷蓦的抬头,愕然的看向钱老夫人,钱老夫人手稍稍动了动,玉嬷嬷轻手轻脚的退后几步,然后在原来的位置站定,目光凌厉的看着宁氏的后脖子处……
“你想干什么?”话几乎是从钱老夫人的牙缝挤出,灯光下原本显得慈和的面容透着几分阴狠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