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里的纸条,飘雪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看完,都怨愤恨毒。
居然又是虞兮娇,她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出去,否则她一定要把虞兮娇撕烂了,不,她应当在虞兮娇在征远侯府出事的时候,帮姨母一把,直接让虞兮娇死在征远侯府。
若当时自己不袖手旁观,若自己再帮着姨母谋划的更详尽一些,哪里有现在虞兮娇的兴风做浪。
终究是她自己手软了一些。
她恨,她好恨!
征远侯府如今家不成家,父亲和母亲多年的愿望成空,现在更是被直接分了出去,这以后若没有巨大的变故,征远侯的爵位就再和她们无关,她如何不恨!
如果父亲是征远侯,如果她是征远侯的嫡长女,顶着以往的美名被宣进宫,她的品阶又怎么会到现在还只是一个采女,一个没有任何家族助势的采女。
有背景和没有背景完全不同,当初宁妃对母亲说的条件,历历就在耳边,可自己现在进宫了才发现,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就算真的生下子嗣,能助自己一登高位吗?
预想之中的进宫,皇后亲下旨意,八宝琉璃宫轿到门前,抬着自己堂而皇之的入宫,以征远侯府的背景,占据皇上的宠爱,再借助宁妃娘娘的力量,一举和皇后平分秋色,宁妃还答应过母亲,若自己生下子嗣,她就和自己一起抚养,助将来的儿子登上至尊之位。
可现在,自己除了有皇上的宠爱,其他什么也不是,宁妃娘娘也不再如同之前的殷勤,隐隐间有些嫌弃,宁妃身边的几个宫人,看到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分明都是欺负自己身后无人。
她好恨!
手紧紧的握起,而后再缓缓的放松下来,用力的平息着怒气,这个时候她更不能乱,更不能怒。
祖母说了,现在她们能靠的就只有她,祖母现在坚守着征远侯府,以图后计,父亲还没在放弃……
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铜镜前的女子容色娇媚,比起年华已去的宁妃生彩许多,如今皇上到宁妃处,十次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自己这里,就算自己是个采女,也是一个得宠的采女,宁妃当初进宫的时候,身后也只有一个破落的宁氏一族,不比自己好多少。
宁妃可以,她也可以。
手伸在肚子处,轻轻的摸了摸,若她能生下子嗣,将来必然比宁妃走的更远,几位皇子各有争执又如何,皇上春秋鼎盛,一定会等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一定愿意等自己儿子长大。
“来人。”她低声道。
“小主。”杏雨急忙进来。
“替我找一件素净普通的衣裳过来。”飘雪吩咐道。
“小主,奴婢马上准备。”杏雨心领神会,知道自家小主要去见宁妃娘娘了,但凡特意过去见宁妃的时候,都会穿一起不起眼的衣裳,免得引起宁妃的不喜。
主仆两个收拾好,看了看镜中失了几分颜色的样子,飘雨满意的点点头,带着杏雨往主殿过去。
才到殿门前,一个内侍拦住了她:“呦,采女这是要去哪里?”
“有事求见宁妃娘娘。”飘雪柔声道,从袖口里取出一块小银锭子,内侍接过在手中掂了两下,笑道:“采女稍待,咱家这就进去禀报。”
把银锭子塞入袖口,内侍进去,不一会儿笑着出来:“采女请进。”
飘雪客气的点点头,踏步进去。
大殿里,宁妃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身华美致的宫装,旁边几个宫女、内侍在陪着她说话,看到飘雪进来,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她身上。
被这么多人看着,飘雪也没慌,上前恭敬的对宁妃行了大礼。
“采女不必客气了,你现在也不算是我的奴婢,无需如此。”宁妃淡淡的道。
“娘娘,飘雪能有今天,都是娘娘的恩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飘雪恭敬不已,没有因为宁妃的话有半点失礼的地方。
站起后,从杏雨的手中接过一块绣品,“娘娘,这是才绣的梅香图,娘娘看看可喜欢?”
有宫女过来接过,递到宁妃面前,宁妃看了看点点头,总体看着不错,也还算满意,“绣的不错,劳烦了。”
“娘娘客气,这原本就是份内之事,娘娘对飘雪……天高地厚之恩,若没有娘娘……飘雪……飘雪现在早就……”飘雪又跪了下来,眼泪落了下来,头委地身子伏了下来。
见她如此,宁妃的脸色稍缓,挥挥手,只留下一个贴身宫女,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起吧。”
宫女过来笑着把飘雪扶了起来,在一边的凳子上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