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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2 / 2)

又以身子不适无甚胃口为由没去前厅用晚膳,为的便是借此当头清洗一番。

不知是她技艺不精还是厨房本就烟灰颇大,奚蕊足足换了三桶水才觉洗尽身上尘气。

白嫩的肌肤因着热水氤氲透出点点红润,她抬步踏出浴桶,擦拭干净身上水渍后穿上了早先备着的苏梅绢裙。

卷了半干的发丝完全披散在身后,她落座于铜镜之前执起了铜黛。

奚蕊的眉本就精巧,只需稍稍轻描便够,又因着脸颊本就红润,她也免了胭脂。

做完这一切后,头发也干地差不多,她用玉簪随意挽起,再往外瞧去时已是暮色沉沉。

奚蕊起了身,端起那辛苦一下午才做出的海棠酥,推开门,终于朝祁朔所在的书房走去。

她与他甚少在除了就寝与用膳时有其他接触,而上次来书房还是新婚第二日想同他一道入宫的时候。

当奚蕊站定在门口的瞬间,房门便打开了来。

她有些诧异,便见着铭右抱拳叫了声夫人,然后为她让开了路。

奚蕊轻轻颔首,随即迈着步子缓缓移进室内,与此同时身后之门也应声而关。

“妾身问夫君安。”她噙着浅浅笑意福了身,“夫君辛苦,妾身便为夫君做了些小食。”

说罢她上前将手中白玉托盘置在案上,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祁朔双手交叉,手肘置于桌案,看向那小盘荷花酥时,不由得想到了钧左汇报的‘夫人几番烧糊锅底’之类言论。

他眼底有些犹疑,而那方的奚蕊并没察觉这一不妥。

祁朔少言她也算习惯,于是自顾自地坐到了他身侧的凳子上,单手托腮正欲再言,便见到了那窗边的绿萝。

奚蕊眸中泛光“妾身见夫君书房单调得紧,便自作主张地遣人送了些绿植,夫君觉着这绿萝如何?”

祁朔颔首“尚可。”

她欣喜更甚,眼角弯起,两颊的梨涡十分显眼“夫君喜欢便好,妾身可是为它们亲自浇了好几日水呢。”

闻言,祁朔下意识便想到这刚齐他胸口的小姑娘手持水壶,踮着脚浇灌窗边绿萝的模样,当下眉眼不自主松和许多。

“你身子不适?”

奚蕊愣了愣,随即想到今晚为了节省时间胡诌的借口,笑着将托盘推了推囫囵道“已经无碍了,夫君尝尝妾身做的酥饼?”

她凝望他的潋滟杏眸中满是期待,祁朔停顿未久,终于伸出手执起一枚小巧的海棠酥。

奚蕊屏住呼吸静待着他的宣判,心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忽然想到什么,又赶忙为他倒了杯茶递过去“夫君喝点。”

祁朔垂眸瞧去,忽地发现那本该白嫩无暇的柔荑之上,此时染上了星星点点红痕。

剑眉微蹙,落入奚蕊眼中却只以为是她又失败了,方才亮起的瞳仁又黯淡不少“是不是妾身”

“不是。”她蓦地抬头,又听到他说“夫人手艺精湛。”

不安被安抚,突然手背被人覆盖。

“处理过了吗?”

略有粗糙的手指摩挲过那被油滴溅落留下的红痕,奚蕊顿觉一阵不自然的心跳砰然而起。

她怔忪片刻才堪堪点头“嗯。”

“以后这种事情不必你亲自去做,府中下人不够便遣德元去添置些。”

“可是妾身想为夫君献上自己一番心意。”

手背的烫伤分明已经无碍,可此时因着他的触碰却又觉得灼热异常。

缄默的室内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搭她这句话,却又听到他再次开口。

“收到了。”顿了顿,他继续道,“你的心意。”

男子低音醇醇,仿若巨石投进湖底,落入奚蕊心间瞬间泛起圈圈涟漪,不自主地收拢了掌心。

她抬头,直直地与他对视,流转烛光粼粼的瞳孔中染上水色朦胧。

眼前男子虽依旧神色淡然,可在他眼底,她似乎见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波动。

霎时间,奚蕊莞尔弯了唇角,她趁他不注意猛地抽出手臂,而后又俯身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迅速直身。

红晕蔓延上耳根,她眼神飘忽,又吞吞吐吐道“你也不要太感动,以以后还会有的”

祁朔眼眸微眯,手臂一探便将人轻轻拽过。

奚蕊身子不稳落入他的怀中,紧接着便是炙热的吻落入唇上。

空气中交叠弥漫起深夜的悸动,少女的清香阵阵沁入鼻尖,又浮动到心头耳际。

她的身子软成一滩水般,手指轻扯着他前襟,忽然他放开了她。

奚蕊迷茫抬眼看他,便见祁朔深邃如潭的瞳仁中隐含着丝丝克制。

为什么要克制呢?

她是他的夫人不是吗?

早已半落下薄肩的衣衫遮不住内里陶瓷般的肤色,她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出声“今天也要温柔一点。”

这句话宛若点燃干柴的一把火焰,彻底燃起了男人压抑住的最后一丝理智。

身子被抱上桌案,奚蕊刹时惊呆。

在在这里??

她突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头脑一热,眼前之人却再没给她这个机会。

发丝交缠又解开,奚蕊哼哼唧唧地挂在男人身上,泪眼婆娑。

砰的一声,细白的腿胡乱踢倒了什么物件。

她脱力趴在他的肩头,余光扫视而过,在见到那地上熟悉的玉匣子时,身子猛地绷起,耳边传来男子闷哼,继而她又被抱着翻了个身。

细碎的呜咽夹杂的不仅有难耐,还有混沌之中的无尽迷惑与惊恐。

等等——

那个匣子不是许久之前,她给那护院的十两酬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