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过得很苦的。”
不知道是不是慧空的错觉,他似乎在寂安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悲恸。
“世间百年无佛,寂安,”慧空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失望与遗憾,“若是无你,世人该如何?”
佛陀可以普度众生,寂安他分明有机会成为普度众生的那位佛子的。
“若是无你,世人该如何?”
寂安拿起茶杯,将冷茶一饮而尽。
他的眼眶有些红。
向来冷淡的眼中多了几分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可是师父。”
“若是无她,我当如何呢?”
寂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澄澈的眼中闪过茫然。
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是那悲悯众生,不悲不喜的活佛。
只有她,只有她觉得,他只是个会哭会笑的和尚。
固执,愚钝,还有些呆板的小和尚。
若是无她,他当如何?
寂安的眼尾染了猩红。
不好。
这俗世太多污秽不堪了。
若是还没有她,该是多寂寞啊。
不好的。
寂安觉得不好。
许久许久。
慧空看着那绝美的僧人,终是长叹一口气。
“寂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寂安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扯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除她之外。”
凡所有相,除她之外,皆是虚妄。
……
少年手上擎着伞。
他眉眼清冷,看了一眼禅房中的僧人,没再逗留,转身离开。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板着脸对少女说“君子坦荡荡,偷听别人讲话,并不是君子所为。”
如今,若是让她看到了,估计又会笑话他了。
雨势渐大。
少年看着一地被雨水打掉的花瓣,眉眼间闪过一抹惋惜。
“别再下雨了。”
少年声音清晰又朗润。
“她还说想要看一眼春日的桃花的。”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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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季渊皇宫。
砚绍睥睨着殿前跪着的女子,冷嗤一声“你说,你是南溪的公主婷乐?”
谢婷乐屈辱地跪在地上,想到只有跟砚绍联手才能解决穆如酒,又生生将头低下去几分。
“是,陛下,我是南溪的婷乐公主。”
砚绍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轻笑一声“啊,想起来了,是被祁君羡剿灭的南溪旧皇室是吧?”
谢婷乐闻言,牙咬得死死的,双手握紧,却只能咬牙切齿地应道“这些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将南溪重新抢回来的!”
砚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几声,一双鹰眼直直地对上了谢婷乐。
谢婷乐被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神看着,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砚绍见状,不屑地笑笑“还以为是什么有胆量的货色,原来只是会说说大话而已。”
说着,砚绍上下打量着少女的身体,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不过,若是你愿意付出些代价,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与你联手……”
谢婷乐身在深宫多年,自然是看懂了砚绍的眼神。
她咬咬牙,半晌,却是抬起头来,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只要能毁了穆如酒,陛下想要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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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穆如酒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真是的,现在季渊的天气都已经回暖了,怎么她还会打喷嚏啊?
还不等她反应,一件宽厚的大氅便披在了穆如酒身上。
穆如酒有些茫然地向来人看去。
祁君羡眉眼清俊,容貌无双。
“祖宗,着凉了我可不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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