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他想让穆如酒先回来。
但是下一秒,祁君羡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少女站在那高峻的黑马面前,显得身形更加娇小。
她微微踮脚,才能够到黑马的额头。
然后,祁君羡就看到,少女轻柔地,那样轻柔地,在那匹黑马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那个动作看上去那样自然,她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江舟站在祁君羡身边,被接下来的一幕震惊住了。
“主、主子……小姐她……”
江舟感觉那匹马似乎停顿了一下。
嘶鸣声骤然停止,前蹄也乖乖地落下来,那匹马像是僵住了一般,停顿了那么一瞬。
然后,江舟就看到,原本桀骜不驯的黑马,长长地悲鸣一声。
那样的鸣叫和起初的不驯不同,那匹黑马现在的叫声,像是带着更加复杂的情绪。
委屈,难过,欣喜,还有什么,只是江舟不懂,不懂那匹马为什么会这样。
穆如酒轻轻地敲了一下踏风的额头。
那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暗号。
那时候,穆如酒戴着遮面的面具,踏风也遮住了马面,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能够很轻易地相认。
每次战争结束,穆如酒都会奖励地敲击一下踏风的额头。
“踏风踏风,战无不胜!”那时候,穆如酒总是会编着这样的口头禅来奖励踏风。
“踏风踏风,战无不胜。”
穆如酒低低地垂在踏风的耳边,小声说着,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
穆如酒不知道马会不会流泪。
但是当她抵着踏风的头,轻轻地抚过踏风的毛发时,她分明感受到有滚烫的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手心,一颗又一颗的,像是炙热的火苗一般。
“那、那匹马,平静下来了……”
江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特别玄幻。
祁君羡也只是看着少女和那匹马在一起的场景,没有说话。
穆如酒抵着踏风的额头,像是在给予它足够的安心。
那匹马断断续续地鸣叫着,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穆如酒只是轻抚着踏风不再光滑的毛发,一下又一下,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在其中。
“你怎么受这么多伤啊……”穆如酒小声地说着,语气中已经带了颤音。
踏风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只是垂着眸子,与少女的头抵在一起。
或许穆如酒换了外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了。
但是踏风不一样,它从来都不是用外貌来辨别穆如酒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如酒在踏风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踏风打了个清澈的响鼻,垂下眼睑,看上去很乖。
那刚刚躲得远远的小厮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驯马师父三年来未能驯服的烈马,在那个少女的手下,乖得像只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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