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南溪国的顶梁柱。
那是只有一两岁的小孩儿也知道的事情。
那银色的铠甲分明那样冰凉,怀里的小男孩儿却安稳地睡了过去。
后来,穆如酒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儿,叫做“小轩”。
大概是因为她救了小轩,所以小轩对她总是很亲近,也是因此,穆如酒离开那座城池的时候,小轩哭得可凶。
“将、将军,小轩会、好好长大……”
那是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小轩,说过的最完整的一句话。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原来,小轩现在也已经五岁了啊。
砚寒清抿唇,语气又轻又沉“穆如酒,我来南溪时路过那里,他说,他很想你。”
“他问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看他。”
“他说,他很乖,好好学剑,好好上学,好好长大。”
“他说,他这么乖,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呢?”
说到最后,砚寒清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该告诉她吗?
他对小轩从来没有什么过多的情感,不过是因为她救过他,所以他便会护佑他,好好地长大。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穆如酒才叹了口气。
少女轻笑一声,眉眼间有一瞬间的柔意。
“好久不见啊,砚寒清。”
砚寒清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好久好久。
穆如酒听到砚寒清闷笑一声,似乎重重地叹了口气。
像是终于得到庇佑的信徒,又像是倦鸟终于找到了归宿。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委屈又冷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砚寒清才终于放开了怀里的穆如酒。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穆如酒的身上,眉眼温柔了许多。
“路上小心。”
砚寒清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跟穆如酒说,他知道时间紧迫,思索半天,却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穆如酒闻言,有些意外地挑挑眉“砚寒清,你都不问问我的情况吗?我为什么活了过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下江南,又为什么是这样一副身躯?”
砚寒清嘴角勾笑,似乎恢复了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孤才不管你要做什么呢,”砚寒清顿了顿,继续说道,“孤认识的穆如酒,骄傲得像季渊国上空盘旋的雄鹰一样。”
他向来知道穆如酒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他不会去过问。
“穆如酒,你属于蓝天,谁也不应该束缚你,你比风都自由。”
这才是他认识的穆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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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回到马车身边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
砚寒清这家伙,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所以,穆如酒倒不至于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仔细算算,似乎真的很久没有去见小轩了,改日找个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他。
这样想着,穆如酒的脚步更轻快了些,她哼着小曲,先是看到了马车旁的江舟。
穆如酒眨眨眼,见江舟一脸为难的表情,歪了歪头“江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小姐,上马车吧,我们该出发了。”江舟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
穆如酒也没当回事,她踩了马凳,准备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还没撩开帘子的时候,就看到马车外的流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不见,都这么奇奇怪怪的?
穆如酒挠挠头,撩开了帘子。
然后——
穆如酒就看到,原本应该坐在前面那辆马车上的祁君羡,现在居然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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