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把她箍进怀里,融入身体一般。
穆如酒的眉头皱得很紧,她已经尽力控制不让自己流泪了。
但是眼泪像是失了控,不听话地夺眶而出。
“祖宗。”
她听到男人这样叫她。
像是很多次他这般叫她一样,无奈又宠溺。
“你行行好,应我一声吧。”
他也会慌的。
刚才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千军万马之中,他就已经慌了。
他平日里连血都不愿让她见到,又怎么忍心看她一人面对千千万万敌军呢?
他说,祖宗,你行行好,应我一声吧。
哪怕只有一声,让他知道她安然无恙也好啊。
穆如酒觉得,祁君羡肯定是对她下了什么邪门的蛊术。
只是一句话,穆如酒拼命忍住的哭声终于失控,她抱着祁君羡的脖子,放声大哭。
“邓管家死了……”
“我真的很努力地赶过来了……”
“那城门那么重,他是怎么一个人拉起来的……”
“……”
祁君羡只是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像是无声的安慰。
身后,他的军队早就将所有季渊士兵歼灭,站在原地,随时待命。
风沙漫天,呼啸的山风吹过这磐山城,阴沉的乌云终于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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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的力气,祁君羡的兵马才将那铁链从邓平安的手上拿出来。
让人安放好尸身,沿着磐山城的长街,向着阎府的方向走去。
磐山城的街道上早已聚集了无数的百姓。
他们自发地站在长街的两边,神色沉重。
他们知道阎府的阎老爷和邓管家是几年前来到磐山城定居的将军。
平日里,他们虽然口头上总是说阎老爷脾气不好,说那邓管家又胖又自恋。
但是他们是打心底里敬佩爱戴着他们的。
而现在,那向来自恋的邓管家就躺在那冰冷的棺椁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磐山城有一个习俗。
若是哪家德高望重的人去世,人们会拿出家里的一捧白米,洒在那人回家的路上。
那一日,若是有人放眼望去,便能看到,那长长的磐山城街道上,铺就了一层白白的大路。
那灵柩前,有谁高喊一声
“回家咯——”
一时间,整个磐山城哭声一片,哀悼声不绝于耳。
穆如酒坐在马车上,看到了长街两旁的景象。
邓平安,回家啦。
磐山城在,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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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平安的尸身停到阎府门前的时候,穆如酒看到了早早站在那里的阎归。
阎归的四轮车被穆如酒卸了车轮。
他手上拿着穆如酒送给她的拐杖,身子笔挺地站在府门外。
“阎将军。”穆如酒站在阎归面前,抱枪行礼。
“邓将军幸不辱命。”
阎归没有说话。
只不过一日未见,他好像又苍老了许多,站在那里的时候,像是一棵苍劲的松柏。
不死不灭。
“阎王军,向来不辱使命。”
阎归这样说,声音又低又沉。
或许多年后,他也会像他的副将一般,为了南溪的疆土,战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人。
阎王军,可死,可灭,唯不可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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