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也是死,反抗也是死,一些昌云的百姓像是疯了一般,竟然与穆如酒的军队起了冲突。
他们咒骂着穆如酒,嘴里说着十分恶毒的话,将那些病人用过的物什全都扔给穆家的军队,嘴里谩骂着要让他们也染上瘟疫去死!
在这群人看来,昌云的百姓们得了瘟疫,南溪的士兵们平安无事,这瘟疫说不定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你们这群狗东西!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原本以为你们不打扰我们,是真的好心,现在看来——呸!”
“来啊!反正我们现在也死定了!我们就算死,也要抓着你们一起死!”
“对!一起死!”
“……”
穆如酒听了许多这样的谩骂。
一句比一句刺耳,她就站在那高楼之上,无言得如同一座风雪的雕塑。
她没有说话,看着城楼之下谩骂的百姓们,神色晦暗。
她不能放他们离开。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且不说他们这群人有没有染病,就算是没有染病,离开昌云城四处逃窜,对于其他城池的百姓而言都是恐慌。
穆如酒镇守在南溪与季渊的交界。
她必须保证南溪国土的安全,不管从哪个方面讲,穆如酒都是绝对不能将他们放走的。
“将军,外面天冷,回营帐吧,这里有我们呢。”
就连吴老头儿都听不下去那些刺耳的话了。
像是极寒雪天中刺骨的冰锥,要将人刺得个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他们家的将军受过那么多委屈,从来都表现得不痛不痒的,但是吴老头儿他们看了,也会心疼。
大概是周遭的风雪太大了。
穆如酒缓缓回身,眼睛有些干涩。
她眨眨眼,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
“好,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穆如酒留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城楼。
吴老头儿看着穆如酒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
将军才多大啊?
这样的女子,在南溪分明应当是快乐高兴的年纪,她却已经在疆场上吃了这么多苦。
他们这些老头子看了都心疼。
“穆将军还打算管他们吗?”
一道清落的声音传来,吴老头儿循声望去,便看到是那位清寒姑娘在跟他说话。
吴老头儿向他抱了抱拳,沉声道:“是,将军不会走的。”
就算将军不说,吴老头儿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也知道将军的秉性。
——只要她遇到了,就不会让任何百姓流离失所,遭受苦难。
不管是南溪的百姓,还是季渊百姓。
哪怕这些人不懂将军的良苦用心,这般辱骂她,她也不会走的。
砚寒清看着穆如酒已经消失的身影,眼神有些愣怔。
“为什么呢?”
砚寒清不懂。
这件事,分明同她没有关系的。
她大可以毫无挂碍地离开昌云城,将昌云城看守起来,不让任何百姓逃出昌云,届时,只要她守株待兔,等昌云的百姓都死干净了,她就能顺利地进入昌云了,不给一兵一卒。
——她之所以攻打昌云,不就是想要占领它吗?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砚寒清不明白。
吴老头儿看向砚寒清,深色复杂:“清寒姑娘,老汉能不能求您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