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突然，身后响起一连串儿的狗叫声，可是把赵军吓了一跳。</p>
不用看，光听声就知道这是谁，赵军蹲着往后一拧头，就见黑虎把大脑袋向自己凑来。</p>
……</p>
与此同时，永安屯外，赵有财、王强并肩而行。</p>
令人惊奇的是，赵有财走的方向，不是去赶他们林场通勤的小火车，而是直入了山场。</p>
俩人一路奔着新楞场走，一边走，王强一边叨咕：“这都顺路，咋不让顺子送咱们呢？”</p>
赵有财快步走着，也没说话。</p>
见其不言语，王强微微一怔，忙抢上一步，抓住赵有财胳膊，道：“姐夫，你请假出来打猎，你跟我姐说了没有啊？”</p>
赵有财闻言，深深地瞅了王强一眼，然后微微抬头，看着前方山尖，淡淡地说道：“等咱打着那大炮卵子，拿着二百块钱，再告诉她。”</p>
……</p>
赵有财、王强在山里赶路的时候，赵军等人已然到了地方。</p>
解臣把车停在路边，赵军直接在车上，把拴狗的绳子一一解开，将狗帮放下车。</p>
狗一下车，便四处散开，闻着、嗅着、尿着。</p>
赵军把枪背好，口哨一吹，不管在哪里的狗，瞬间都向他聚拢。</p>
赵军迈步往山坡上走，看他一动，一条条狗冲他前面，先行上了山坡。</p>
等到了坡上，赵军在前，带着人、狗踩着岗梁子，一路而上。</p>
可这一走，就是一头午。</p>
什么都没碰着。</p>
其实，这才是打围的正常情况。像赵军之前，次次兜能碰见猎物，是因为每次都有明确的目标。</p>
而今天，赵军找这个地方，是他记忆中的一个老猪圈。</p>
野猪，是会絮窝的。</p>
它们会把树枝、树杈咬断，咬成一截一截的，来给自己絮窝。</p>
特别是母野猪，当它们要下崽子的时候，它们会把自己的猪窝弄得板板正正。</p>
如果一个地方，有几个野猪絮的猪窝，哪怕这窝猪走了或是死了，等有其他野猪的经过，后来者会很乐意捡这个便宜，直接住进现成的猪窝里。</p>
所以，这样的地方，经常会藏有野猪，于是就被打围的人称作是老猪圈。</p>
今天没目标，赵军就寻思来老猪圈划拉一圈。可到现在，猪毛都没看着。</p>
眼瞅着太阳当空，已经过了十二点，赵军等人找了个树荫，拉扒拢一堆火里两个饭盒，一个饭盒里装的是馒头、发糕。另一个里面，装的是切好的午餐肉。</p>
而张援民，也拿出两个饭盒，一个饭盒里装的是馒头，另一个饭盒里，装的是炸好的小鱼。</p>
这小鱼，都是船钉子，杨玉凤给这些小鱼裹面，炸的稀酥。</p>
看到主人要开餐，狗帮呼呼啦啦聚拢过来，一个个也不往前凑，就趴在那里摇着尾巴，看着赵军。</p>
赵军把发糕拿起来，掰成一块块的，分给几条狗吃。</p>
这时，张援民正拿着小树杈，把从家带来的馒头往上穿，然后将一个个树杈立在火堆周围烘烤。</p>
见赵军拿着发糕喂狗，张援民笑道：“兄弟，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特意准备两块发糕喂狗。”</p>
在张援民看来，赵军是舍不得拿白面馒头喂狗，才特意带了两块发糕。</p>
他这么想，倒也不假，虽然说生活条件好了，但这年头拿馒头喂狗，就有点过分了。</p>
但张援民不知道的是，这两块发糕是林祥顺媳妇蒸的，再辗转了多家以后，才进了狗肚子。</p>
烤好了馒头，赵军教着张援民和解臣，把馒头立起来，使手从中间一掰，夹上午餐肉和炸小鱼，一个87年的汉堡就诞生了。</p>
就在赵军等人享用午餐之时，远在43大班上头，五条狗追着一头大野猪下了山岗。</p>
这头猪，脖子后斜挎着一圈钢丝绳，后屁股蛋子上，还插着半截刀尖。</p>
还好它受伤那天，下过雨。这炮卵子，应该是在泥坑里打过腻，它身上的伤口，不管是刀伤，还是钢丝绳勒出的伤口，都没有化脓、腐烂。</p>
而自这野猪挣折了套子以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野猪没少划拉吃的，体力也恢复到了巅峰。</p>
最重要的是，这帮狗围它的时候，它已经起窝了。经过了一夜的休息，起早把夹了半宿的一泡尿尿净，上午的野猪，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充沛着呢。</p>
这野猪，徘坡而走，一路就来在了昨日赵有财等人停止追击的地方。</p>
这坡下，是通往43大班的运柴道。每年冬天降雪以后，道上天天过车、过爬犁，会将道路上的雪压实。</p>
这样一来，道就滑了，车和爬犁都容易滑坡。</p>
为了避免出事故，就需要往道路上倒土，这样道不滑了，还能增加摩擦力。</p>
但东北的冬天，山里夜晚零下三十多度，大冷的时候，甚至会达到四十多度。</p>
这样的严寒气候，使东北大地冰封、土层上冻，想就近挖土，就得烧坑。</p>
所以，每年冬天的时候，永安林场都会雇佣大量的养路工。</p>
而这些养路工，每天早晨就进山，在需要维护的道路左右，山坡上拢柴、烧火，待将土层烧透以后，再使管锹挖土，运到下面的运柴道上。</p>
这就是养路。</p>
去年冬天，养路工们为了维护坡下这条运柴道，就在这山坡上烧坑、挖土。</p>
但越往深挖，冻的就越实。所以，坑不深，但不小。</p>
在去年养路以后，这里留下了一个深约一米，长三、四米，宽两米的土坑。</p>
山坡上，五条猎狗追着野猪，且走且战，不断地消耗着野猪的体力。</p>
可没成想，到这土坑前，野猪直接就扎了进去，随即把身一转。</p>
恰巧，一条黄狗直冲过来。但再往前是坑，黄狗一刹脚步，停在坑前。</p>
可这时，野猪猛地往上一蹿，甩头就是一击。</p>
“啪！”</p>
黄狗被抽飞出去，落在地上以后，气绝身亡。</p>
这条黄狗，整个狗嘴的骨头，被野猪这一记，抽得粉碎！</p>
“吼！吼！”在土坑中的野猪将身一抖，鬃毛炸立，两条前腿支起，屁股往下一坐，眼中寒光闪烁！</p>
此为，野猪坐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