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娴还不知道,她刚才出于好奇模仿的绿茶的手段,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帮一个失途少年找回了脑子。
脑子是个好东西,沈铭原来没有,所以被宋云牵着走。
而现在,在巨大的求生欲下,沈铭脑壳一痒,长脑子了。
他快速判断了目前的情况,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还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盯着他的宋云,“云儿,虽然我相信你,但是这下阕作不得假,到底有什么隐情,你快一一道来!”
又巴巴地看着沈静娴,“殿下……不,表妹!你我同出一脉,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方才我只是想试探我们有没有默契,没想到表妹竟然当真了……当然,我没有怪表妹的意思,都是我不好!”
沈铭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虽然还是忍不住油嘴滑舌了一些,但能够看得出他的求生欲真的很强。
沈静娴美女错愕,这沈铭是怎么个事儿,疯了?
还是说终于被绿茶之力冲昏了脑子得了癔症?
怎么方才一个态度,现在一个态度。
不光沈静娴摸不着头脑,宋云摸不着头脑,沈铭的狗腿子们摸不着头脑,意外进来吃瓜的普通文人也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权贵吗?果然就像传闻中说的那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沈静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按照原计划继续抓绿茶小辫子,“既然表哥说这其中有些误会,宋云,你便说说看吧。”
沈静娴淡淡的一句话,看似是让宋云开口解释,其实是不着痕迹地告诉她,公主同庶女之间的身份之别就是,公主让你说话了你才能说话,否则就把嘴闭上,别以为攀上了沈铭,自己就是个人物了。
宋云又怎么会不明白,但当下也由不得她悲愤了,她得想个办法把这锅甩回公主身上。
在场的大多是沈铭和沈铭的狗腿们,这些人长期在京城,侵染在皇权之下,对皇权的敬畏之情是刻入骨髓的。
可在场的不止是这些人,还有外省前来参加科考的举人,方才沈静娴点名的好几位外地学子,宋云都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这些人是可以利用的。
宋云要赌,赌这些人中会有一腔热血追求正义的文人,她就算要输,也要拉公主下水。
庶女?庶女怎么了?
如果她的庶女身份拿不出手,上不得台面,那么一个公主为了陷害庶女竟然用出此等下作的手段,又算不算……上不得台面。
“宋云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呢,是与不是,答案已经在各位心中,诸多考量,诸多算计,无论哪一件都要大过所谓的真相,问真相为何为真?宋云……无话可说。”
这一番话,没有故作可怜,也没有搔首弄姿,宋云站的笔直,展示着属于文人的“风骨”,她的背不曾弯曲,在面对公主时也是如此。
沈静娴这时倒是有了新的结论。
宋云装什么像什么,厉害啊。
这样的态度,若是她不清楚真相,她也会动容,在场如果有愣头青,保不齐还真会被骗。
沈静娴猜的没错,宋云话音刚落不久,就有人被她坚强不屈的精神感动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那人虽也有所怀疑,但总归不至于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公主,只是有意相帮,便提出了一个建议,“公主殿下,在下有个提议。”
对方很有礼貌地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拱手等待,这一举动让沈静娴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不是那种将人踩在脚下的虚荣感,而是遇到了正常人的感觉。
她觉得从她到这个地方,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没遇见正常人,要么自视甚高,要么拎不清轻重。
“但说无妨。”
“殿下同这位……宋小姐的分歧是那一首诗的上阕和下阕,可每个人作诗的风格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二位再作一首景物诗,以作诗的风格来判断,便可见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