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徐城就这么换了一个城主,看起来十分儿戏,在场的人无论哪一个都认为自己应该比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要优秀,便纷纷想要一个说法。
他们任何一个人单独面对公主时,都不敢对公主提出任何意见,可当他们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便可以爆发出特别的勇气。
法不责众,况且只要提出相同意见的人足够多,那就说明错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现在这些人就是抱着这样的看法。
“公主殿下,您仅凭一道……题就定下了城主之位是否太过草率。”
“此乃明徐城的大事,还请公主三思!”
“区区小儿难当大任,公主还请另选城主。”
这些人纷纷说着自己的想法,仿佛刚才认同答对一道题就成为城主的人的并不是他们。
“况且,答案都是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小人们所说的答案又何错之有呢?”
沈静娴看了一眼她才定下来的城主,虽然年纪看起来很小,但面对这种场面倒是十分冷静,不见丝毫的慌张。
沈静娴问他,“其他人不知道我的用意,小城主,你知道吗?”
小朋友低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云逸国同东芜国的习惯不一样,对待女性的态度也不一样,如果明徐城真的变成了云逸的领土,那么公主最想做的,是改变这座城的风气,城主的眼界决定了他对不同事物的接受程度。公主最开始出的两道题,就是在判断谁有开阔的眼界,并且敢想敢说。现在明徐城需要的不是平稳的治理,也不是一成不变,而是突破。”
“能够答对公主的题,需要的不仅仅是合理,还有人情,明徐城,需要一个有人情味,并且能接受新事物的城主。”
小城主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公主看似胡闹的提问竟然藏着这么多深意,能够以小见大想出这种题目的公主,该有多么深不见底的学识和谋略啊!
他们学识浅薄没有领会到公主的深意就罢了,刚才竟然还质疑公主,他们怎么敢这么大胆!!
反观新任城主,能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内就理解到了公主殿下的用意,他们真是自愧不如!
沈静娴发现周围的人突然面露崇拜之色的看着她,心中有些尴尬。
是她自己要问小城主的没错,可她没想到小城主能回答地这么……全面。
有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她想到了。
沈静娴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想为明徐城带来变革,所以她需要一个脑子不一般的城主,至于这个城主会不会治理,这个问题不大,她会留下人在这里指导。
可前提是,选出的城主要能够接受变革,况且像明徐城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女城主就更好了。
从结果上来看,虽然不是女城主,可沈静娴觉得这个城主也不差。
“还有无异议?若是没有了,城主便定下了。”
……
定下城主的第三天,东芜皇城那边回了信,信中回复道,明徐城和二皇子都作为东芜冒犯云逸的赔礼,并且说明了攻打江口县的事情是二皇子自作主张,同东芜国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将二皇子交给云逸国随意处置,希望两国能继续维持友好的外交关系。
回信中只字不提赔款的事,看样子是准备装傻充愣将这件事蒙混过去。
送信过来的使者一直赔着笑,但其实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都怪二皇子打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如今他特别害怕自己被盛怒之下的云逸国公主一刀砍了头。
万幸的是,公主看了信后心情似乎还不错,不仅没有意见,还允许他亲自将这个消息送给二皇子。
使者立刻麻溜地去了,都怪二皇子,让使者突然变成了高危行业,他自然要好好向二皇子传达。
沈静娴派人跟着使者去了,自己却没有动,她不想看见二皇子,她怕自己吐出来。
士兵传回来的消息说,二皇子听了使者的传信以后,不肯相信现实,不仅大吼大叫,还砸了东西。
沈静娴放下正在涂丹蔻的手,轻声问道,“他砸了多少东西?”
“房内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门被砸坏了。”
“让他赔,若是赔不出来,就拿命来抵。”
二皇子自然是赔不起的。
若是放在以前,区区一扇门,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他随便一挥手就会有一群人前呼后拥地上赶着替他赔偿。
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被东芜国送给了云逸,甚至连质子的名头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句话,任凭处置。
二皇子的皇子身份已经名存实亡。
沈静娴以二皇子还不起赔偿为理由,将他扒光了衣服放在马车里游行。
马车会游行整个明徐城一周,一边游行一边有人在旁边喊,二皇子罪大恶极,已失去皇子身份,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一开始没人敢动,但不知是谁开了头,将一颗鸡蛋扔到了二皇子的头上。
二皇子尖叫了一声,随即咒骂了起来。
可也仅仅是如此了,除了二皇子的咒骂,并没有发生任何其他的事。
其他人也不禁胆子大了起来。
二皇子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来明徐城不久,干的坏事倒是一大堆,没过一会儿,二皇子的身上就多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大多是一些污秽之物,渐渐的也多了一些锐利的东西,比如小刀,比如斧子。
不过斧子太大,没能穿过木质牢笼之间的缝隙,反而被木头卡住了。
这是二皇子第一次庆幸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否则他刚才一定死了。
在出发前,沈静娴找到他,跟他做了一个约定,只要他在游行明徐城一周以后还能活着,那沈静娴就会将他平安地送回皇城,并且保证他的皇子身份不会有任何动摇。
当然,若是没有活着,就没有然后了。
二皇子从不认为一个游行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是脱光了游行,对他而言其实也无所谓,早在皇城,他就已经做过光着身子在街上走的事了。
在东芜,如果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在街上走,不会有任何异样的眼光,反而会令女性害怕。
男人光着身子表示求偶,被他第一个侵犯的女人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这样的习俗沈静娴并不知道,否则她不会让二皇子裸露着身子,而是会直接没收他的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