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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联盟是银河文明的交织之处,紧密的关系之网连接着在这里成功立足的每个人;生灵们或是处在关系网正中,或是构成它的一环。

由此,有奇异虫族出现,并已经吞噬了某个政权数颗行星的消息几乎是转瞬间便传入了这里每位生灵的耳朵中,掀起满城风雨。

只是由于人和人间在各自关系网上不同位置的缘故,大家听到的消息各不相同,有的翔实有的模湖,却无一例外不在渲染虫子那令人反胃的恶心。

在千年前,作为刚迈入星海的稚嫩文明而被当时的虫族入侵的受害者不在少数,久远的伤疤正渐渐揭开,自其中喷涌而出的却是愤慨,并没有多少恐惧。

毕竟当今星海的衮衮政权,都可以算作千年前和虫族文明的战争胜利的一方。

胜利方确实可以趾高气扬。

即便某些政权没有直接参与作战,也使用过被改造得颇为温和的虫族劳工,也在这千年中拥有了对类虫生灵的生杀予夺的能力。

被改造后的虫族如此温顺,用逆来顺受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他们为了一点繁衍的指标,可以放弃任何作为生灵的尊严。

只是类虫生灵本来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他们作为劳工可太好用了,其在被逆来顺受使用着的同时,也在不断强化着使用者的几个认知——

首先,虫族很弱小,否则为什么会被我们击败和奴役?

其次,要不是因为他们无可置疑的劳动力唤醒了我们的悲悯,那么虫族早在一千年前就该被灭绝了。

如今。

面对神秘虫族的出现,星海联盟大多数人不知道他们是来自银河之外,还以为是某支银河内作为劳工的虫族文明狼子野心,终于反叛的缘故。

由此掀起的主流思潮确实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是在愤慨。

愤慨大家虫族活下去而免遭灭绝的怜悯打了水漂;愤慨这些卑贱又恶心的仆从居然敢于对主人亮出獠牙。

所谓舆论是有惯性的。

也有有心人在推动,让愤慨愈演愈烈;加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还有人记得让虫族繁衍起来后那遮天蔽日的威胁。

联合起来对那股虫人进行讨伐,隐隐中成为了主流的声音。

良骨伶觉得这是新帝联拿到该和它相匹配的影响力的契机。

昔日的旧帝联作为一方区域性霸主,同时也是星海联盟的奠基者之一,理所当然在决策种种事务的会议中都能列席。

即便旧帝联整个失踪,它原本的席位也并未被冻结,左吴继承它们名正言顺,可惜并不是这么顺利。

帝联以往树敌众多,这些席位也有人觊觎,还有整个政权失踪的事实,让良骨伶疲于奔命。

可在讨伐虫族的基调渐渐定下后,左吴反而轻易地取得相关会议的邀请了。

无他,义正词严的口号喊起来很是容易,可真要出工又出力,大家总得是要权衡利弊的。

当前。

那被入侵的文明已经向联盟递交了正式的求援消息,相关会议依旧是被安排在一个压缩空间中进行。

还正好是距离那栋补习大楼仅有数千公里之外的地方举办,好像大家都颇有默契,不想让左吴跑脱一般。

与会的代表在快速到来,各自乘坐的星舰形成队列,像一条飘带蔓延到了大气层之外的天边。

左吴坐在摆渡星舰中,这队列他离得很远都能看见,有些意味深长眯眼:

“……当初帝联被初丹天使打穿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些政权和代表这么积极?”

良骨伶掰了下指头:

“呀呀,原因很多。首先,帝联当初死得……消失得太快,根本没有来得及发出求援信号;而整个政权消失后,留在这儿的外交官也作鸟兽散,最后剩下的大家也不认为他们能代表帝联啦。”

“以及,初丹天使可不像虫族一样是全体生灵的公敌;他们忽然出现,虽然长得漂亮了点,可还是和人类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谁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底细?”

律师轻轻耸肩:

“加之帝联败亡得太快太不可思议,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贸然听信求援而发兵不知道会惹多少麻烦事呀?”

左吴点头,知道良骨伶在自己面前还是给了帝联一点面子——

比如没提旧帝联后期内忧外患下,外交也搞得很差,树敌无数;其他政权选择抱手看戏已经是仁厚,没有落井下石也是因为宇宙碎片的出现让客观条件不允许而已。

想着。

左吴又悄悄看了眼坐在摆渡星舰后排的黛拉,她乖乖坐在那里,小手按在装了那幅书法作品的挎包上,正望着外面如梭的星舰队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