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二顾烨之和家主周晓萌还在那诉说不停,大夫郎忍不住了。
家里一个叛逆也就罢了,怎么家主也跟着一起。
他觉得他作为正室,大夫郎,必须得说些什么。
就算弟弟会埋怨,家主会不喜。
可这是他的责任。
不然这个家就偏了,要是被心里憋着坏的人蓄意的去告发,那二弟和家主甚至他和两个弟弟,还有小郎,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他才刚要开口,就听到家主周晓萌转过来看着他开口。
“大夫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的好心,可我就问你一句话。”
停了一下,她又加重了一些语气,一字一顿。
“你想过没有,那些遇人不淑的男子,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那些有才华的男子,因为被拘泥在家里无法伸展抱负,而郁郁寡欢是何滋味?
若是我没有变好,还跟以前一样对你们动辄打骂,你们又该如何?
你以后会有孩子,不能保证都是女儿,也可能会是儿子,你孩子的孩子也会有儿子,你能保证他们都能遇到一个通情达理心疼夫郎的女子吗?
若是不,那他们又会过得何等凄凉?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世界真的存在,那里没有男女差别,人人平等,女子不能随意的虐打男子,男子也能走出去靠着自己的努力过活,而不需要靠着女子,那样的生活不好吗?”
大夫郎被问住了,眼神慌乱,支支吾吾,嘴唇嗫嚅了许久,都没有回答上来。
是啊,家主变好了。
之前他们还想一起溺死家主呢。
若是那时候家主就死了,那他们也会万劫不复。
想到昔日,他的心一阵阵突突的跳个不停。
那样的话,他们现在没有好日子,会被绞杀的吧?
而且他以后跟家主有了孩子,也是要嫁人的,他不敢去想自己跟家主的孩子要是遇人不淑怎么办?
他会心痛死的吧?
或许会去跟恶女拼命?
想到这样一个循环一般,永远都逃不出来,他也不由地喟叹世界的不公。
为何男子要受这些罪呢?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他自己都怔住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攻破坚硬的土壤,冒出头来。
而身受震撼和启发的又何止大夫郎一个。
二夫郎不用说。
三夫郎,甚至两个更小的夫郎都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附近的男女,也有一些如此。
还有赵大娘和周大娘。
尤其是赵大娘,情不自禁的想起一些往事,涕泪横流。
“说的太,太好了,晓萌,你说得太好了,你刚才那一番话,让我想起了我爹,我爹以前的性格就跟你家二夫郎很像。
他老人家不喜欢在家老老实实的绣花,偏偏喜欢去山里打猎,我娘跟我爹感情也好,我娘还是猎户,就带着我爹去,我爹也学会了不少的打猎的技巧。
本来有我娘在,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谁也不敢说什么。
后来我娘打猎的时候被狼咬断了一条腿,再也不能打猎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
可是我们兄弟姊妹又多,靠我爹给人洗衣服根本就维持不了生计。
我爹便偷偷去打猎,可是不知道被谁传出去,村子里的人看我爹就跟看怪物一样。
我爹让我们不听,可是村子里的人说三道四,同龄的也不跟我们玩,后来年纪大了,该娶亲出嫁,我们兄弟姊妹的婚事都受了影响。
后来我弟弟喜欢上同村的一个女子,那女子跟我弟弟也情投意合,可是那女子的家人因为我爹打猎的事情,就是不同意,我那弟弟一气之下就直接吊死了自己。
我爹自那之后也郁郁寡欢,后来就撒手人寰了。
哎呦,我以前还埋怨我爹,觉得我爹非要跟大家对着干,害了弟弟,爹临死的时候,我都没有拐过弯儿来。
后来年纪大了,才理解了一些。
你这些话我也想过很多次,可是我却没有你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