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先打了一道法诀,隔绝了四周的嘈杂,也隔绝了里外的声音,这才双眸神光一敛,朗声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此句一出,四人皆惊!
怜雪仙子脸上的笑意,更是一凝,立刻屏住了呼吸。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四名当代大儒,此刻皆是心头震惊,体内文气几乎按捺不住。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白依山把最后一段全部念完后,四人皆是僵在原地,寂静无声,仿佛都变成了一具木雕。
而在他们的眼眸深处,皆有一枚枚金色的文字在飘浮流动着。
半晌后。
怜雪仙子方最先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发颤:“此词……白院长,此诗是何人所作?可引起天地文气共鸣?”
张文若惊叹道:“此等神仙之词,绝对可引起天地文气共鸣,甚至会引起更大的异象。”
白依山却苦涩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它生在我大炎。我大炎之内,那里还有天地文气。况且,这首诗的作者,也并非是修儒道的。”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愕的看着他。
祝亭远立刻道:“此等儒道天才,怎能白白浪费?白兄就没有去争取吗?”
白依山苦笑一声,道:“当初白某听到这首词,本想去收那少年为弟子,不过……”
“不过什么?”
四人皆疑惑地看着他。
白依山叹息一声,道:“对方其实是武道天才,甚至是魂道天才,所以白某这里微末实力,又哪里好意思去收人家为徒。我大炎文运早已耗尽,白某若是强行让他改修儒道,岂不是害了他?这种事情,白某可做不出来。”
四人一听,皆叹息不已。
“可惜,可惜了……”
“天下文运匮乏,文气稀薄,奈何啊……”
这时,怜雪仙子突然又问道:“白院长,那少年就只作了这一首吗?”
白依山道:“不止,还有几首,皆是佳作。至少白某觉得,都是绝世珍品。”
“哦?”
此话一出,四人心头一震,立刻激动起来。
“白兄,快念!快念!”
就连怜雪仙子,也忍不住催促起来:“白院长,快念吧。”
白依山看了她一眼,这才道:“那白某就再念一首词。此词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读来令人荡气回肠,惊叹不已。”
说罢,气势一出,朗声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此句一出,几人体内的文气,仿佛突然轰鸣一声,神魂一震。
白依山的声音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
那一个个文字,那一个个词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们整个神魂跟着震颤。
那奔腾而去的,仿佛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
历史兴衰,人生沉浮。
他们的内心深处,似乎正响起一声一声沧桑的叹息,而在叹息声之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寻找着生命永恒的价值……
白依山早已念完,但几人的神魂意识,皆不知飘向了何处。
似乎已经飘在了滚滚历史之河流中,跟随着奔腾的河流,看着历史与人生的起伏更迭……
几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依山的内心深处,也响起了某种共鸣。
其实,他念这些诗词,是有私心的。
那少年是陛下的夫君,必然会为了大炎而抗争,而且,他与那位月摇姑娘的关系,似乎也很好,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缥缈仙宗的人带走。
所以,他必然得罪缥缈仙宗。
整个大炎,可能也会与缥缈仙宗结下死仇,或者说,已经结下了。
那么,此时这次诗词就很重要了。
他希望这些儒道的朋友,能够因为这些诗词,而看重这个少年,更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位九天瑶台的怜雪仙子,能够对那少年动心。
若是这位怜雪仙子动了惜才之心,待会儿谈判时,自然会帮他们说话。
九天瑶台仙子的话,可是很有分量的。
即便是缥缈仙宗那样的大宗,也绝不敢无视。
只要她维护那个少年,事情就还有转机。
想到此,他又看了四人一眼,道:“那少年的诗词,可不止这两首。诸位如果还想听,白某再一一念来。”
此话一出,四人连忙迫不及待地道:“念,快念!”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怜雪仙子的身子,已经在微微颤抖,双眸中光彩熠熠,不可置信。
其他三人,也皆呼吸停滞,震惊不已。
几人体内文气,皆如潮水般,奔腾汹涌,激荡不已。
当然,白依山还保留了一首没有念。
因为他靠着那首诗突破了,而那首诗,也已经成为了他新的功法。
当初那首诗从那少年口中第一次出来时,他当时恰好在场,恰好吸取了里面的所有文气与文韵。
听完后,他立刻回去闭关,瓶颈突破,实力大增。
而前段时间,他才出关。
出关后他才知晓,那个少年,已经成为了女皇的夫君,而且武道修为与魂道修为,更进一步。
所以,他就更加没有打扰了。
他本不想暴露对方的绝世天赋,让对方在大炎默默发展,但如今,不得不暴露了。
当然,他暴露的,也只是文采。
眼前几人,都是儒道仅存的几个硕果,相信他们听了这些诗词后,会立刻明白那个少年,对于奄奄一息的儒道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白兄!那少年可来了?”
张文若满脸激动地问道。
其他几人,也都激动不已。
怜雪仙子目光熠熠,直接道:“有了他,我们儒道或许……还能中兴!”
白依山见此,却是苦涩一笑,叹了一口气:“那少年这次,只怕自身难保矣。”
此话一出,四人皆是一愣。
唐言之立刻沉声道:“白兄此话是何意?”
祝亭远忍不住催促道:“白兄有话就说,别吊我等胃口了!”
白依山只得叹息道:“那少年是我大炎女皇的最忠心的臣子,此次来边境谈判,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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