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郎君，你进来吧，我有事与你谈。”

这般严肃又认真的口吻，燕扶也拿不准是什么事。

他其实很少猜错白棠想的，像这样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开门进去，燕扶看到白棠坐在镜子前。

他看见她的头发有一些变得灰白，可分明昨天还是乌黑的。

燕扶走过去，轻轻从身后抱住她：“小棠儿，你的头发……”

白棠轻叹一口气：“燕小郎君，你也看到了。前面的克隆人，从一开始就给他们的身体做了手脚，无论男女，不能有生育能力是其一。年不过三十五岁的寿命是其二。从出厂到现在，也经历了快三十多年了，后面的几年，是我加速衰老的时候。”

燕扶掩下喉中的酸涩：“可不可以……”

白棠摇头：“不可以。燕小郎君，我不能做，也做不了。”

身体的油尽灯枯，她只能延缓，并不能改变这个结局。毕竟这不是一个有灵气的世界。

纵使她再厉害，她也无法挽救一个一心求死，心如死灰的人，就如上个世界的原主白棠。

燕扶眼睛发涩：“我知道会有着一天，终归是我没有用，花了九年的时间才研究出来，若是早点研究出来，你想看到的世界你可以亲眼看到，我们可以等到一切结束。”

“你说，我跟你是天定的姻缘。手上的红绳，我一直都戴着，为什么不能多绑住你几年？”

白棠握住他的手：“天定的姻缘，亦会有辛苦。我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世上之事，向来分为难得和易得，难得难失去，易得易失去。其实这话细想来也并非完全对，难得难失去，是经历了风风雨雨，一路坎坷，更加坚定了，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很多，懂得珍惜，并不会为一些小事而斤斤计较。燕小郎君，不要难过，此一时非彼一时。”

“我只是在这里没有几年寿命了，你要相信，我们有来生。”

燕扶声音低沉了不少：“来世想要，今生亦求。小棠儿，我……红绳还会给我系上吗？”

白棠眨了眨眼：“当然，不过摘了就没有了。”

燕扶心情好了一点：“谁那么傻去摘红绳，我反正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