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十是哪天呐？”马洋还小，他不记农历。</p>

“三十号！”赵军道：“这个月三十号。”</p>

说完，赵军指着那蓝色发卡叮嘱马洋说：“你就说，这是你花钱给你姐买的，让她高兴！你还不懂吗？”</p>

说到此处，赵军看着马洋那舔狗样子不禁有些来气，于是便阴阳怪气地说：“你都给你妈买了，你还不得给你姐买一个吗？你忘了你一下生儿，你姐就抱你……”</p>

“我一下生，我哪能记着呀。”马洋小声嘀咕一句，见赵军一瞪眼睛，马洋吓得一缩脖子。</p>

“回去吧！”赵军当然不能打小舅子了，只是气这小子没出息。</p>

可这时马洋没走，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p>

这把零钱更零，连个一毛的都没有，最大的是五分的硬币。</p>

“你又干啥呀？”赵军问道，却见马洋把零钱递向他，说：“军哥，这发卡我给我姐买，这是三毛七，我还差你三毛八……”</p>

“两毛八！”赵军大声打断了马洋的话，这孩子开头一句话，说得还挺懂事，让赵军心里的气瞬间消了。</p>

可随后马洋的算数让赵军无奈，他把马洋攥零钱的手推开，问道：“六毛五抛去三毛七，是三毛八呀？”</p>

“两毛八，两毛八。”马洋陪笑道：“哥，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那我多给你一毛还不好啊？”</p>

“我……”赵军无奈地叹口气，道：“我不要你钱都行，你得好好学习呀。”</p>

说着，赵军想起了马玲跟自己说的事，于是便道：“你不还说要考高中呢吗？”</p>

“我不考了，军哥。”马洋很自然地收回了当初的豪言壮语，赵军也没办法，不是自己亲弟弟，即便是小舅子，赵军也不能说太重的话。</p>

“行啦，行啦。”赵军冲马洋一摆手，说：“快回家去吧，外头怪冷的，”</p>

“哎，军哥，我回去了哈。”马洋向赵军挥手，道：“该你六毛五，等我卖了兔子还你。”</p>

赵军撇嘴，这小子这话，就好像屯里人去小卖店赊东西时，总会说“等我卖粮了还你”。</p>

看着马洋小跑离去的背影，赵军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往院里走去。</p>

他刚进自家院子，就听西院传来李宝玉的声音：“哥哥，你来！”</p>

赵军抬头一看，就见李宝玉、李大勇都在院子里，此时的李宝玉正向赵军招着手。</p>

“叔。”赵军翻墙到西院，跟李大勇打声招呼，就见李大勇笑道：“走，军。”</p>

说着，李大勇转身向后院走去。</p>

“嗯？”赵军微微一怔，看向李宝玉问道：“咋的啦，宝玉？”</p>

“你来，你就知道了。”李宝玉笑着揽住赵军，哥俩跟着李大勇去了后院。</p>

自赵家狗越来越多，家里院子放不下，就给李家养。</p>

如今李家前院四条狗，后院一个花妞妞，还有三只豺。</p>

当赵军当后院时，不由得一怔，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p>

当初抓回来的三只豺如今已经大了，在入冬之前，张援民亲自动手弄了个长三米、宽两米、高两米的大号铁笼子。</p>

笼子上铺杆蓬草，然后将在山上捡回来三截空心树桶塞在笼子里，这个可容豺钻进去御寒。</p>

此时赵军只看到两只豺，看体型应该是那两只公的，母豺应该还在树桶里休息。</p>

当赵军过来时，两只豺正在笼子西边舔铁笼子呢。</p>

它们这种行为，跟大冬天在外头舔铁栏杆是一样的，舔不好舌头容易粘上。</p>

但这两只豺明显不是刚舔，已经舔得笼子上铁条挂了一圈冰，如此再舔，舌头就粘不上了。</p>

“这是干啥呢？”赵军向前走去，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p>

看到赵军过来，两只豺猛地转身，脊背弓起、背毛炸立，呲牙向赵军发出示威的叫声。</p>

赵军没理它们，而是看着趴在笼子那头的花妞妞。</p>

“妞妞。”赵军叫了一声，花妞妞起身向他摇着小尾巴。</p>

赵军走到花妞妞跟前，看着小母狗右肩、右胯上的毛都湿的打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