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滚滚的车轮声进入耳朵,亚索睁开紧闭的双眼,与好奇的安妮对上眼睛。
“叔叔你只睡这么一会儿够吗?”小女孩脆生生的问道。
“不是睡觉,我在冥想。”亚索说。
魄罗小枫从旁边的皮毛大衣里爬出来,随着他们离开冬刺山脉,气温稍微有些回暖,雪也很少下了,所以亚索脱下了大衣感受冷风的吹袭。
在他冥想需要安静的时候,小枫都会选择睡觉,就算睡不着也不会吵闹。不过就连亚索也想不通,有时候他进入冥想后,会在精神领域里看见小枫。
“冥想是什么?”
“就是……”亚索没有说下去,在诺克萨斯的土地上,冥想的效果很差。他几乎感觉不到精神领域的灵,但却时不时能听到远古战狂的怒吼回声,战争一直都是诺克萨斯的主旋律。
在这里,即使会冥想也对自身没什么帮助,如果不小心引狂气入体,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而且,马车就要来了。
宽阔的砖石路面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驶来,车轮声滚滚入耳。
拉车的马儿膘肥体壮毛光顺滑,看起来养得很好,车轮滚轴的响声也很正常,没有发出难堪的呻吟,足以看出车夫是一个体面的人。
亚索朝着车夫招手,对方一直在关注路边的他们,见他有所动作便拽动缰绳,让马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
车夫等马儿打完了鼻息,便笑吟吟的问道“上哪去啊?你们运气好,我车上刚好没载客人。”
对方很健谈的样子,这样也好,安妮路上就不会无聊了。
亚索低头看了安妮一眼,她双手抱着玩具熊,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高头大马。马儿的鬃毛被编织成一条条辫子,吸引了安妮的注意,不过无论她踮不踮脚,都只是比它的膝盖高了一点而已。
“我们想去都城,不知是否顺路。”
“兄弟,我听你这口音,不是诺克萨斯的吧。”
“有什么问题吗?”亚索操着那口来历不正的诺克萨斯官话,现在在艾欧尼亚当浪人免不了和诺克萨斯人打交道。他听得懂,而且多少会说一点。
“没什么,诺克萨斯接纳一切外来人士,只要你是来为帝国做出贡献的,没人会介意你的出身。赶时间的话就快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说。”
车夫说这话的时候,亚索在他眼里看到了满满的自豪荣誉感,而这种东西,在如今的艾欧尼亚人身上,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安妮人还没有车轮高,所以由亚索双手托着她的咯吱窝将她举了起来,往车厢上放去。
“叔叔,抱小孩不是这样抱的,只要抱婴儿才这样,我一岁之后爸爸就不这样抱我啦。”一上手,原本安安静静的安妮就忽然说话了。
“没人记得起自己婴儿时期的事情。”亚索不想承认自己在照顾孩子这方面的生疏,要不是怕安妮喊疼,他甚至都不愿意腾出双手,只用单手像拎猫仔那样把她拎起来算了。
“你不记得了吗?可是我现在都记得妈妈的样子,她离开我的时候我都还不会走路。”在马车上站稳之后,安妮把背包放下来,从乱糟糟的一堆东西里掏出画本。
亚索随意扫了一眼,上面全是小孩子的涂鸦,一家人手牵手站在太阳下。蜡笔画出来的东西只能让别人看出来这是个人,至于样貌形态什么的,只是说人是人、太阳是太阳、火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