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人如此,或许还不觉得,可要是十个百个如此……原本严丝合缝的八门金锁阵,此时左侧的伤门已经开始陷入混乱,几十人的停顿让阵法宛若生了锈一样瞬间停止下来,进而牵一发动全身,两道门挤到一起相互交错……
林书航只感觉眼中的气象在瞬间完全消失,知道这八门金锁已破,只看准曹仁所在的位置,让军士们大喊道:“正北!”
赵云顿时率众朝着正北方向杀出,慌得曹仁急退,至此整座八门金锁彻底被破,混乱中,曹军那两千多人只跑回去了七八百,大半被赵云率军冲阵时所斩,少部分则是直接原地投降。
一场大胜,直看得刘备两眼放光。
先前赵云在阵中来回穿插时他无比担心,但等此后阵法被赵云的冲击而带乱时,刘备就已经完全明白,一切都在军师的掌控之中,看似无用的乱冲,只是为了带动节奏、打乱阵势而已。
“真是天可怜见!”刘备忍不住动情的握着林书航的手,眼中水花浸润,这两天,他其实对林书航也有过怀疑,只是用人不疑、也无人可用,因此强自绷着,但此时此刻,却当真是喜极而泣:“若早识军师,何至于有前半生之败?如今曹仁吃了败仗,只怕暂时会坚守不出,不若……”
“不会,曹仁李典接连两败,知我军中有人,又不见关张二将,只怕已经开始担心起樊城来。”林书航笑着说道:“因此曹仁今晚必来劫城,成则胜也,败则想立刻退回樊城去。”
刘备刚刚的眼泪还没掉完,此时方才想起大战还未结束,然后听林书航这么一分析,顿时又无比有道理。
别说这分析本就丝丝入扣了,即便刘备真不懂的,现在也只会认为军师所言,必有道理!
眼下正事要紧,此时倒是赶紧将眼泪一收:“军师可要城中设伏,坑他一坑?”
林书航笑了起来,刘备其实一点都不笨,也颇有谋略。
前半生之所以屡战屡败,除了没人替他出谋划策外,更还有因为关张二将常常会把他带进坑里的缘故,别的不说,若不是张飞,当初徐州就没丢,也不会在刘备羽翼未丰时就和吕布搞得翻脸,那就未必能成就现在的曹操了……说白了,成也关张,败也关张。
“何止烧他,今晚便要尽坑曹贼这数万精锐,好让曹贼也知道,休欺我荆州无人。”
“子龙,可领一军00人,现在就绕道驻马坡以南,在返回樊城的官道上选一就近点埋伏等候,等曹仁败军到时,可乱箭射之、并力斩之,多少军功,拿头来换!”
“是!”
“主公也自领一军1000人,自西门外绕道潜伏,待看到南门城头火起、曹仁残部逃窜时,出击掩杀之。”林书航笑道:“我会自南门布置火阵,专等那曹仁到来。”
放进城里来放火烧之,这招林书航早在雒县时就已经用顺手了各种布置完全门清,至于损失的些许百姓房屋,刘备会处理好的。
当然,也不能完全一致,曹仁是有警觉之辈,何况两万多大军,这可不是雒县的两千黄巾,真要给烧光,那估计半个新野都得烧起来,只需恐吓一下,让其朝自己给他设定好的路线一路‘死’过去就行了。
是夜,曹仁果然来劫城,大军突然压到城下,城头守军装着准备不足的样子,稍作抵抗之后就大喊着弃城头而逃,被曹仁冲进城关。
可毕竟生性谨慎,只派先锋部队先入城,刚进去了约莫有一两千人,便见大火突起,城中到处都是喊杀声,更有早已埋伏在城头暗道中的弓箭手朝下方乱箭射出。
曹仁知道中计,虽是损失不多,但毕竟锐气已失,又心念樊城,急令退军,却被刘备领军杀来。
黑暗中看不清人马多少,只觉城中有兵,这城外也有埋伏,完全搞不清对方虚实。
曹仁无心恋战,急急的逃窜南下,两万多人马此时已经只剩一万多还跟得上,却又被赵云堵上。
心惊胆战的接了几枪,方知白天时李典不敌对方,是因为这无名真的厉害得有点过分,吓得虚晃一刀赶紧逃窜,一万多人马已经只剩了千。
可没跑多远,再遇早就等了已经快两天的张飞,只听那暴雷般的吼声:“谁是曹仁!燕人张飞再次等候多时了!”
军士们今晚接连被埋伏,早就已经如惊弓之鸟,再遇到张飞这可以吼死夏侯杰的莽夫,吓得一个个魂飞魄散,跳入河中的、被马蹄踏死的、被张飞麾下斩杀的,不计其数。
曹仁脱了披风和甲胄,装作普通校尉才逃过一劫,可身边已只剩下李典等寥寥数人。
好不容易丢魂落魄的逃回樊城,见城头亮的仍旧还是自家旗帜,心里总算稍稍一松,可没想到刚叫开城门,便见关羽骑着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立在那里……
坦白说,关羽本已依照林书航的计谋,在城内预备了引火之物等等,可哪想到逃回来的已经只剩下曹仁李典等寥寥数人而已。
这还用得着火攻?
二爷一人足矣。
拿下了垂头丧气的曹仁李典,关羽也是不禁有点唏嘘。
他本是不服人的性格,但此时也禁不住是真有点服气了,只是……这么说来,自己打赌算是输了?这……
林书航当时只说是‘他若输了就任凭关羽处置’,却没说若是关羽输了,又该如何。
这要换做旁人,只怕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可关二爷是什么人?岂会抓着别人一点失误耍赖?
既是赌注,那便要对等……
关羽叹了口气:“来人,将曹仁与李典绑了,我当亲押去新野,向军师请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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