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感觉是假的……
现在,其实并非午时,而已是未时了,即下午两点过,正是林书航十天前进入这场景的时间。
本该午时三刻问斩的吉时,被林书航用一个巧妙的方法生生将时间偷走了。
北宋这时代可没有时钟,寻常人们看时间,都是通过观察太阳的轨迹来大致判断,要精确一点的,那就靠日晷,也即是刑场旁边摆着的那个大石盘。
上面刻有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刻度,中间插有一根长针,太阳的照射下,长针的影子指到何处,便是何时。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日晷用来计算时间是不会出错,菜市口这种经常砍头的地方,要求午时三刻的吉时行刑,以正午的阳气去压制鬼魂的阴气,是求让犯人的亡魂不能作恶。
可昨晚上,日晷上的那根针,被蠕虫精拔下来了……此时此刻的蠕虫精就正躲在在日晷的针孔中,将那日晷时针举着,略微偏西转换着方向,使其并不笔直,阳光照射过来时,其影子难免就会出现误差,被它生生给拖了一个时辰。
这也是今日法场上许多人、乃至林维林洙等人都觉得时间格外漫长的原因。
只是苦了蠕虫精,躲在石盘里暴晒一上午,石头本就难以散热,越晒越滚烫,躲在那狭小的石头缝里,可想而知,今日太阳又特别毒辣,等结束回去后,怕是连皮都要掉一层。
但总算是抢出了这点时间,让林书航得以及时恢复了实力……
慈法大师、吕蒙亨都愣住了。
锁灵法阵确实已经启动,强烈的磁场效应,将这四周的空间已经彻底封禁,零维被锁死,完全不留任何一丝缝隙,本就已经十分稀薄的灵元也被抽空,乃至于连慈法大师和吕蒙亨连妖气都无法再调动半点,可是……
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林洙张大了嘴巴,看着突然变得神勇无比的父亲,唯有寇氏,脸上带着一丝激动的红潮。
林家的秘密,她知道……
林家的秘密只能传给一子,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老二林洙聪慧过人,心思玲珑活跃,人品也足够端正,在官途上大有可为,本是最适合继承家业的,可偏偏只有一女林贞,而并无传宗子嗣,把林家的秘密传给他,要是今后生不出儿子,那下一代可该如何是好?
而老大林维虽有一子林忠,但林维为人太过实诚,老实憨厚,官途上怕是难有大的作为,并不受林特所喜,其子林忠虽然深得老两口欢心,但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似乎也不适合继承家业。
因此一直有些纠结,林家传秘的事也就拖了下来。
可林特自六十以后,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自己某天突然就走了,可这林家的继承人却仍旧还未定下,便只能先告诉寇氏老伴。
此事在林家曾有先河,当初三国场景时的林兴业,便是其妻子帮忙传下的秘密,并不算是违背祖制。
因此眼下的林家,除了林特本身外,寇氏是唯一知道林家恩仙秘密的人。
这些天,她一直坚信老伴不会有事,坚信林家的事会出现转机,就是因为坚信恩仙的存在是真,可不是指望着老伴来送死换命。
而此时此刻,林特这些不可思议的奇迹落在她眼中,自然也就成了最顺理成章的事。
可终究还是想象力太过匮乏了,这所谓不可思议的奇迹,不过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只见林特微微一笑,冲监斩台上的各级官员,也冲四周喧嚣的数千民众说道:“帽妖非妖,我林特此前受人蒙骗,确是有失察之责,受陛下责罚,理所当然。”
慈法和吕蒙亨的脸上阴晴不定,林特在这里认罪,仿佛是在认怂,可倘若真是认怂,刚才就不至于那么高调的击飞两个卫兵了。
而且,锁灵阵明明已经启动,此人却仍旧还拥有如此神力,真不知到底是锁灵阵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事情都有种开始渐渐脱离他们掌控的意味,这种感觉才是最难受的。
“可我林家世受皇恩,岂能因噎废食?逃出天牢,只为查明真相、戴罪立功,将那真正祸乱京都的罪魁祸首给抓出来……”说着,林特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慈法大师和吕蒙亨:“而现在,我终于已经查明了真相,今日便要公之于众,亲手抓这元凶伏法,为皇上分忧、为开封百姓解难!”
慈法和吕蒙亨见他看向自己,虽不知对方到底已经掌握了多少情况,但终是已经回过神来。
虽说对方刚才展现出了神力惊人,但那又怎么样呢?不过只是掀飞了两个凡人罢了,对方好歹是地仙,重楼更曾在隋唐时代见识过对方的武力,那是已达武圣极限,即便灵元被禁,光凭借肉身,至少也能有初级武圣的身手,当然不可能是区区两个普通禁军所能比拟。
只不过当锁灵阵启动时,对方仍旧还是那一脸的坦然和淡定,让慈法和吕蒙亨感觉极度不爽和意外罢了。
但,同时也让他们欣喜,至少这证明他们想要找的正主终于是真的来了。
不过区区武圣而已,是有些麻烦,但要说想翻天,那可真是想多了!
“我看你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吕蒙亨冷笑道:“勾结妖邪的戴罪之人,百死不足以盖其罪,岂有让你在这里信口雌黄的道理!来人!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林维林洙林忠都急了,想要冲过来帮忙,可本就遍体鳞伤之下,被卫兵强行按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那寇氏则是高呼道:“老爷替天行道,岂容霄小猖獗,今日查明真相,陛下圣明,必将为林氏平反!”
毕竟是女流之辈,虽已竭力高呼,但声音淹没在周围平民们的起哄声中,半点也听不到。
而此时的监斩台上,早已跳出数百禁军,手持长枪朝台上的林特一拥而上,领头那禁军教头使一杆点钢枪,身材十分魁梧高大,身法矫健,一晃身间已来到林特身旁,伸手按向他肩膀,冷声道:“林尚书,不要逼我伤人,请吧!”
此人气血不弱,已勉强能触及到搬血境的门槛,此时双手奋力一拽之下,何止上千斤力?远不是刚才那两个卫兵所能相比,在禁军中担任一中级将领绰绰有余。
可林书航却只是微微一笑,左手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紧跟着只轻轻一抓,往侧向一拧。
咔擦!
那禁军教头的手腕竟被直接拧断,速度之快,以至于那教头至少一两秒后才回过神来,疼得冷汗直流间,右手的点钢枪已猛然朝林特捅去。
相对于一个高阶武王而言,力度够了、速度够了,准头却有些差,大概是因为刚才手腕被拧断,剧痛之下有失水准的关系。
评价的念头只是在林书航的脑海中稍纵即逝,下一秒,两根手指头已夹住了那长枪的枪尖。
一边是手拿把拽,另一边则仅仅只是二指夹住,可任那禁军教头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竟都无法撼动这长枪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