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于城中徜徉,遇有行尸僵尸,便是一道咒文金光打去,将其中禁锢的百姓生魂抽出。国都之中足有上万人口,被玉尸与虎将军一闹,死去约有一半,剩余的百姓各自躲藏,本是凄惶无助之间,忽闻诵经之声。
说来也怪,虽只戚泽一人诵经,但那经文却似烙印于众百姓心头,使得心地清明,众百姓不觉随着那诵经之声一同念诵。梵音佛呗渐渐响彻王城。
戚泽无意之间,集合众生心力愿力,王都上空有无数金光裹着道道白芒,其中自是死去的百姓生魂,逐渐化为一片赤金色云彩,不知何时,一座九幽冥界之门又自悄无声息的显化而出!
动手的三位元婴察觉到异象,德清道人叹道:“佛门神通,当真不可思议!”
玉尸想要杀尽满城百姓,熬炼尸气,却被戚泽截了胡,终于瞧见一人手托古灯檠,往来穿梭,那佛火正是自家生平最为痛恨之物,忍不住附身下落,一把抓去!
戚泽全心投入于诵经大业之中,竟对玉尸来袭一无所觉,而德清道人只顾赞叹,却是晚了一步,要出手搭救已来不及。
玉尸一只魔爪堪比五柄飞剑,就算暗算永安道人时,也未如此用力,眼见魔爪落下,戚泽便是身化飞灰的下场,那古灯檠似是感应到玉尸气息,蓦得自主发动!
佛火金焰猛地大了一圈,一道赤青两色交缠的佛火陡然上烛霄汉,只在那魔爪之上一燎!玉尸突然发出一声惊天惨叫,一条青黑色的臂膀竟吃佛火生生烧断!
德清道人总算赶至,御火盘化为一道精芒,狠狠轰在玉尸后心之上!这一招正是偷袭,玉尸手臂断去,魔躯不全,根本防护不得,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竟被生生打入地下数丈之深!
德清道人也是含恨一记,根本不计后果,那随身多年的御火盘用力过猛,竟是现出无数细小裂缝,眼见是废了。
玉尸断臂之处有佛火灼烧,后心又有一个大洞,御火盘嵌入其中,不断勃发道家真火,佛火道火夹击之下,一具千锤百炼的魔躯几乎被肢解!
好在其魔躯历经数千年祭炼,总算挺了过来,只是残破不已,玉尸怒吼不休,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惧怕,那古灯檠威力太大,虽主人修为不济,却能自主发动,正将他克的死死的。
玉尸已无斗志,只想速速逃离,忍住剧痛,自地下腾身而起,便要飞走。戚泽一口气将往生咒诵念了数千遍,吃斗法余波一激,终于清醒,眼见玉尸飞腾而起,一颗剑心又自蠢蠢欲动起来。
眼识时刻发动,又有耳识、鼻识为辅,小无相禅功加持之下,本能察觉玉尸后腰命门之处尸气魔意汇聚,乃是一身灵枢所在,想也不想,祭起天机子所赐飞剑,将全身玄音真气尽情灌注,一气发出!
一道长有十丈的剑虹矫若游龙,只闪的一闪,已刺入玉尸命门之处!原本戚泽这点微末道行,莫说重创玉尸,连砍中都不可能。
玉尸也是流年不利,该有此劫,连遭重创之下,心思散乱,根本未曾戚泽这个小小蝼蚁。何况戚泽发剑之时,有满城诵咒之声为之遮掩,玄音剑诀又走的音律之道,付于飞剑之上,竟连剑器破空之声都有所收敛,两相叠加之下,玉尸竟而着了道儿去!
戚泽也是误打误着,借由满城往生咒咒音念诵之声加持,三识五感本就十分敏锐,玉尸为了镇压伤势,难免调动苦修的元婴之力,其走的尸魔锤炼魔躯之道,元婴散而为气,与魔躯相合,但一动之间,必有痕迹,恰好被戚泽捕捉到。
那元婴精气就在后心命门之中显化,不免带动周遭魔气浓郁了些,就被戚泽感知。那柄飞剑看似天机子轻描淡写赐下,借给那毛头小子使用,实则是天机子熬炼了十年,才炼成的一件剑胎。
那飞剑亦是天机子伤心之物,当年本是赐给开山大弟子作为佩剑,合于五行宗五行法门,可惜大弟子年少不寿,早早夭亡,在天机子手中保存至今。
那剑胎质地上佳,尤其前途广大,主人道行越高,越能祭炼的得心应手,可惜戚泽这厮不识货,将之当做了一柄飞刀使用。
飞剑放出十丈剑虹,一气刺入玉尸命门半尺还多,再也扎不进去。玉尸好歹魔躯强横,被飞剑扎入,立时有所反应,魔躯筋肉如铁,将飞剑剑尖死死夹住,不令其再得寸进。
但飞剑之中所含的五行剑意已然倾泻而出,金木水火土,白虎青龙玄武朱雀五岳真形,五种截然不同的剑意就在命门之中爆发出来,将其中元婴精气搅得一团稀烂!
元婴级数婴儿乃是道行根本,关乎日后能否哺育成熟,化为法相,超脱天地之外。戚泽修为虽低,剑意却是实打实的五行宗嫡传,再精纯不过,管它甚么解数,只一发轰出,不论结局。
尸魔道走的是锤炼魔躯之道,魔躯越是强横,元婴越是脆弱,平日只能散化为精气,运转全身,冷不防这一剑袭来,玉尸元婴立受重创!总算那婴儿显化由心,玉尸心念一动,立时散化于无形,躲开五行剑意冲撞。
饶是如此,戚泽这一剑也足以打灭玉尸百年苦功。玉尸已是惊怒到了极点,一只青黑色的大手狠狠一抓,将飞剑捉在掌中。那飞剑宛如游鱼,发出澄亮之极的光华,显出玄门正宗的祭炼手段。
玉尸狞笑一声,只有一只手可用,干脆借着剑尖刺入命门的劲,狠狠一掰,那飞剑发出一声哀鸣,如有灵性,竟吃玉尸一股邪劲生生掰弯!
飞剑连心,戚泽只觉信心神震荡,一口逆血直冲喉间,噗的一声喷出!
玉尸捏弯了飞剑,还不解恨,张口又是一道浓郁之极的尸气喷出,想要将之彻底污秽。冷不防德清道人移形换位,现身其一旁,一掌击出!
掌中自生真火,掌势在中途连变九道方位,一掌轰在玉尸后心之上,将其打得七窍狂喷尸气,一跤扑倒!